这时德贵妃叹了一口气,媚眼如丝微微一笑,娇滴滴对报信宫女,道:“愣着做什么,将那个打碎砚台的蠢货杖毙了就是。”
眼波又是一转,看向皇后,“姐姐觉得,这样可好!”
报信的宫女也微微抬头瞄了一眼皇后,踌躇不决,她不知道该不该听德贵妃的,可是不听好像等会儿自己是会倒霉的。可听了,皇后娘娘这边,自己同样也要遭罪。唉,她太难了!
皇后笑了笑,“这等小事,妹妹决定便是。”对,就算是大事,她也要在众人面前说是小事,就因为是小事,才用不着她这个皇后娘娘来处理。
德贵妃自然知道某些人好面子,定要在言语上讨些便宜,她才不跟她计较呢,一边往外走,一边懒懒地自语道:“这菊花也不过如此,看得令人厌烦。”
皇后娘娘瞪着那么妖娆的背影,似乎看出来对方挑衅的意味。她藏在广袖里的一双手捏的快关节错位了,那个气呀,实在没地方可以发泄。可面上依旧要展露出不以为然,娴雅的浅笑。唉,她也太难了!
片刻,她才转眼,看见报信来的宫女还站着没离开。顿时,怒火找到了宣泄口,于是她呵斥道:“还杵着干什么?贵妃不是说了吗?杖毙。”
皇后说完,丢下那些宫妃大臣家眷,一甩衣袖,转身回了寝殿。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敢问,连话也没敢说,对着愤然离去的背影,行礼拜别。
走在出宫的路上,沐九歌问陈诗霏,“紫竹苑是什么地方,谁住哪儿?”
陈诗霏摇摇头。
有个好事的夫人凑过来小声道:“这都不知道,那是前太子苏墨的别苑。”她说着,小心瞅瞅边上,又道:“外面传说皇上与前太子感情甚笃,一直留着别苑定期让宫人前去打扫,今儿看来,这不是谣传了。”
陈诗霏附和道:“看不出皇上还是挺重情重义的嘛”。
沐九歌想到的并非如此,她在替那个宫女唏嘘。不过一块砚台,便这样丢了命。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们口中的情与义也是分三六九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