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眼下还是解决正经事。
“你要我把鼓借给你?”
化妆室内,林烟已经表演结束,正在卸妆。
“是的。”
其实在第二次看到林烟的时候,卿卓灼就注意到她朋友帮她拿的鼓和自己的鼓是一个型号的了。
只是练架子鼓的人,大多不愿意借给别人。设备昂贵,有点损伤说不清,练称手了,也会有点独占欲。
“我会很小心,不会弄坏的。”
“好啊!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忙的,拿去吧!”
林烟大大方方地指着自己的鼓。
卿卓灼松了口气,早知道她那么好,就不用大费周章去找了。
她在后台等到了十一点,等主持人播报她的节目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
卿卓灼上台一看,心凉了一半。
底下的学生上了一天课,又上晚自习,早已经疲倦不堪,互相倚靠着睡着了。
“大家好,我是高一五班的卿卓灼。我今天要表演的节目是架子鼓《仲夏夜》。”
她说完,台下仍然是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好尴尬啊!
她垂着头,一时之间都不想表演了。
忽然,从角落里响起清脆的掌声,一下,两下,他身边的人也惊醒了,纷纷跟着鼓掌。
远处的人听到声音,迷迷糊糊中也跟着鼓掌。
整个观众席终于恢复了活力。
她开始表演,鼓音绕梁,三日不绝,同学们细细听来,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占据心头,仿佛一切尘嚣都已远去,只有这天籁之音。
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迸发出对音乐的热爱,整个人沉浸其中,仿佛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山间,对着石堆,对着天空,尽情演奏生命的曲目。
表演结束,观众席爆发了如雷般轰鸣的掌声。
卿卓灼没有下台,而是看向那最先鼓掌的角落。
她,知道是谁。
她朝着那个方向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表演结束,她回到化妆间,看到唐一爻盯着破损的大鼓,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破损口在鼓的正中,足足有两个拳头大,一看就知道不是意外破损。
“谁弄坏的?”
此时,化妆间只有他们两人了。
“司机搬运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
她坐在镜子前卸妆。
在确定能搬倒那家人之前,她不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他理应在他风华正茂的年纪里实现人生理想,而不是被她拉入沼泽。
良久的静默,一只手忽然放在了她的肩上。
她转过头,就看到他一脸失望。
“小的时候,你把卿叔叔的茶盏打破了,藏在了被窝里,夜里睡觉划破了自己的腿。我怪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说是我打碎的不就得了。那时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说,以后不会再犯了。”
“可是你现在长大了,就什么都瞒着我了?包括上一次你被那群流氓堵在校门口的事。”
他苦笑,“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难道真的是两个人长大了,就生份了吗?
“对不起。”
正因为他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她才不忍心让他被仇恨拖累啊!
告诉了他,他又能怎么样?
他何尝不是寄人篱下,与亲生父母感情淡薄的人,莫非让他和卿原敏夫妇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