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方至此,欧阳纶苦笑一声,业已目注黑衣少女说道:
“柳明珠,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姑娘提条件吧!但江湖中,说得好,光棍只打九九,莫打加一,希望你不要过份为难,逼得我欧阳纶羞刀难以入鞘的悍不顾命才好!”
“好,‘天蝎秀才’果然厉害,在身受人制之下,仍能反击,这几句话儿,说得既不失身份,也颇具威力!”
黑衣少女嫣然一笑道:
“你放心,条件不算苛刻,尤其是对你‘天蝎’秀才的尊严无损!……”
俞惊尘又看呆了,因为这黑衣少女的身材貌相,太像柳还珠,语音神态却迥然为相异,但如今似因欧阳纶甘愿低头,她心中高兴而嫣然一笑,了又酷似柳还珠,所差的,只是眉心中那粒朱砂红痣而已。
黑衣少女语章略顿,伸出食指,指着俞惊尘,向欧阳纶道:
“第一个条件是你把独门解药,送给这位朋友,不论对方有多大仇恨,都另订时地一会。”
欧阳纶钢牙一挫,扬手抛出一粒白色丹药,向俞惊尘说道:
“半年以后,我们在‘洞庭湖’面一会。”
俞惊尘一面点头,一面暗下决心,非在半年之内,痛下决心,把“六六天罡剑法”中的绝诣“天外飞罡”,练到圆通自在的精妙地步不可!
黑衣少女又道:
“第二个条件是我要你这半年之内,杀掉‘天蝎尼姑’,或是夺走她的‘蝎尾毛鞭’,并破掉她的‘天尸气功’!”
这几句话儿,听得欧阳纶一怔,连俞惊尘也同样为之一怔?
因为她这条件,与俞惊尘先前向欧阳纶所提的条件,竟差不许多,只是把百日之限,改为半年,并加了一项或是破除“天蝎尼姑”的“天尸气功”,夺走她最厉害的“蝎尾毛鞭”而已。
欧阳纶一怔诧道:
“你们是一路的么?怎会所提条件,都差不多呢?……”
黑衣少女笑道:
“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若差不多,也是巧合,你对我这第二项条件,答不答应。”
欧阳纶咬牙道:
“好,半年后的‘洞庭之会’,姑娘最好也能到场,我才可以如期缴卷!”
黑衣少女颔首道:
“你既然如此说法,我便到时也走趟‘洞庭’,一搅‘岳阳楼’暨‘君山’胜景也好,并为了便于记忆,干诡便把会期定为五五端阳如何?”
欧阳纶方一点头,黑衣少女便把手内丹丸递过,并扬眉说道:
“天蝎秀才,‘乌钩蝎毒’的唯一解药在此,请你把‘天蝎白舟’拢岸,该送客了!”
欧阳纶是何等凶狡之人,先把那银色蜡捏破,取出丹药,仔细嗅了一嗅,又用舌尖略为辨别,方放心服下,目注黑衣少女,点头说道:
“解药居然不假,但你怎有这大胆量,在未离‘天蝎白舟’之前,便让我服?难道不怕……”
黑衣少女把嘴角一披,不等欧阳纶再往下讲,便手指俞惊尘接口说道:
“我和这位傻朋友不同,若不把你欧阳纶摸透,怎会轻易上你‘天蝎白舟’?我知道‘天蝎秀才’千坏万坏只有一事不坏,就是说话算数,生平极少反覆!”
这几句话儿,把欧阳纶听得目闪如光,轩眉狂笑道:
“想不到我欧阳纶在武林之内,还有小姑娘这么一位红粉知音?好好好,我要保持我这唯一‘不坏’之誉,立即拢舟送客,彼此‘洞庭湖’见!”
语音一落,果然立即命人把“天蝎白舟”,拢向岸边。
俞惊尘蹩了满腹疑云,一下“天蝎白舟”,便向那黑衣少女,抱拳问道:
“请教姑娘,是否姓柳?”
黑衣少女“咦”了一声,愕然叫道:
“你怎么知道?……”
一语方出,俞惊尘又急急说道:
“请问姑娘……”
他虽然听得这黑衣少女果真姓柳,越发情急,想问清对方底细,但因太以缺乏男女交往经验,以致在“请问姑娘……”四字之后,便自呐呐不能出口。
黑衣少女白了俞惊尘一眼,哂然说道:
“有话就尽管问,不要这等婆婆妈妈,缺少了男子气概!”
俞惊尘俊脸之上,一阵灼热,自知耳根均已烧红,赧然抱拳说道:
“可不可以请教燕名?”
黑衣少女极为大方地,应声答道:
“有什么不可以呢?我叫柳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