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恩仁不等俞惊尘再往下说,便“咦”了一声,截断他话头问道:
“奇怪,江姑娘又没有逼你立即订婚约,彼此大可先建关系,留结后缘,老弟为何总是有些不欲领情,你是嫌江姑娘容貌不美?还是家世不正?”
俞惊尘叹道:
“鲍兄何出此言?江姑娘天人颜色,侠义门风,青眼相加,俞惊尘只有感愧,但三千弱水,只取一瓢,还卿明珠,相逢恨晚……”
鲍思仁是一点就透之人,闻得此言,然微笑说道:
“我只道老弟初涉江湖,交友未广,谁知你风流倜傥,早结情人……”
俞惊尘窘得俊脸通红,赶紧加以解释道:
“也说不上是情人,但‘七海游龙’柳前辈的侄女柳还珠,对我太以天高地厚……”
听他提起“七海游龙”柳东池来,鲍恩仁的神情,总觉得有点异样……
就在此时,约莫二三十丈以外的山林之间,陡然捷如电掣云飘地,掠过一条矮小黄色人影!
鲍恩仁一声低“咦”,向俞惊尘悄然问道:
“俞老弟,你内功深厚,目力定强,有没有看清这黄衣人的形相?”
俞惊尘道:
“此人貌相十分怪异,眉眼口鼻,十分稚气,宛如幼童,但神情却十分阴森凶毒,显然是个中年以上的久走江湖人物!”
鲍恩仁闻言,不禁双眉紧皱,两眼望天,一片沉吟神色!
俞惊尘好生解地,说声问道:
“鲍兄,你在想些什么?”
鲍恩仁道:
“我在猜想,刚才那条形若幼童,神情凶恶的黄衣矮小人影,是不是‘天蝎童子’?”
俞惊尘想不到鲍恩仁竟有这种念头,大吃一惊,皱眉说道:
“若论形相,倒有几分可能,但鲍兄注意他的行进方向没有?那条黄衣矮小人影,是奔的‘水月江村’方向。”
鲍恩仁点头道:
“正因为那黄衣矮小人影,奔的是‘水月江村’方向,我才怀疑到‘天蝎童子’身上!”
俞惊尘道:
“鲍兄此话怎讲?那‘天蝎童子’在‘水月江村’之中,杀人夺宝,得意远跑,却又回头则甚?”
鲍恩仁笑道:
“天下事遇到难解之时,不妨掉过来,想上一想,‘天蝎童子’若是‘得意’,自然远跑,若是‘失意’,便可能再回‘水月江村’,意图泄愤……”
俞惊尘惊道:
“失意?失什么意?他杀了人,放了火,夺走了‘秋水芙蓉剑’,希世神兵,还说是不得意么?难道‘天蝎童子’凶毒到非要把‘水月江村’,烧得干干净净,杀个鸡犬不留?”
鲍恩仁长叹一声说道:
“我恐怕‘天蝎童子’真会有这种想法?因为据我以江湖经验觉察,‘天蝎童子’杀人是真,放火是实,但夺宝却恐未必了。”
俞惊尘道:
“此话怎讲?江涵秋庄主身边所佩的‘秋水芙蓉剑’,不是在死后被夺了么?”
鲍恩仁道:
“那柄剑儿,外表装饰得太以富丽堂皇,与我所闻‘朴而不华’的传说有异,故而我在大会之上,初见剑时,心中便动过疑念?”
俞惊尘皱眉道:
“鲍兄以为江庄主身边所佩,不是江湖中万众觊觎,价值连城的‘秋水芙蓉’神物?”
鲍恩仁颔首道:
“老弟不是听得江庄主早就中了定期发作的‘金钩毒’么?以江涵秋的江湖经验,既知有人觊觎他所拥至宝,而又力所难敌,便决无再把‘秋水芙蓉剑’放在身边,任人取夺之理……”
俞惊尘被鲍恩仁分析得好生佩服地,“呀”了一声说道:
“鲍兄真是析理入微……”
一语才出,鲍恩仁便向他问道:
“俞老弟,你目前有无急事?”
俞惊尘摇头答道:
“我与人订了洞庭湖之约,但日期远在五五端阳,时光还早得很呢!”
鲍恩仁轩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