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恩仁默不作声,静听班小平确已去远,方目注俞惊尘,含笑说道:
“俞老弟这次的处事应变,十分老练稳重,足见江湖精进,你与班小平定约月圆之夕一举,是否想试行向他套问,看看知不知我们费了多少心机,均打听不出的‘芙蓉园’在何处?”
俞惊尘道:
“我确实原作此想,也总算有点收获,详细地点,虽尚未悉,也总算又知道一个‘落雁坳’了。”
鲍恩仁颔首道:
“既然称‘坳’,定在山中,园以‘芙蓉’为名,又必有大片池塘,我们只向有山有水之处找寻,总比较毫无范围,盲目乱闯,来得有效多了!”
俞惊尘见鲍恩仁始终不曾问他为何知晓“天蝎神君”蔡昌业已离开这“蔡家词堂”之故,不禁微觉诧异,扬眉叫道:
“鲍兄,你不对小弟推测,天蝎神君蔡昌踪迹之事,觉得有点奇怪?”
鲍恩仁笑道:
“当然奇怪,但却无须询问,显然是那位把‘天蝎神君’蔡昌弄走、惊走、或是气走的隐形武林高人,曾以‘蚁语传声’功力,使第三人无法与闻地,向老弟耳边,作了嘱咐!”
俞惊尘好生佩服地,向鲍恩仁看了一眼,微笑说道:
“鲍兄真高,你委实料事如神,宛如目睹一般……”
鲍恩仁因心中,有个大大疑团,遂截断俞惊尘的话微笑道:
“但有椿事儿,我却料不出来,非向老弟请教不可,‘天蝎四凶’威震海宇,每人功力,均极老辣,并各有专长独到之处,能把‘天蝎神君’蔡昌,不动声色逼走,此人太不寻常,是那一个呢?”
这一问,可把俞惊尘问得满脸尴尬地,苦笑一声摇头答道:
“这位高人,未曾见示姓名身份,耳边传音,又低若蚊哼,无从辨听,鲍兄能不能试加猜测?”
鲍恩仁想了一想,也自连连摇头地,面带苦笑说道:
“山泽之间,虽多异人,但知名之士之中,功力能高过‘天蝎神君’蔡昌者,似乎只有两人,他们一个大去,一个远去均不可能在这蔡家祠堂悄然出现,为我们度厄消灾,委实费思量了……”
俞惊尘愕然道:
“鲍兄所谓的大去之人,和远去之人,却是那两位呢?”
鲍恩仁道:
“大去之人,是虽未怀壁,却已沉江的‘陆地游仙’霍出尘,远去之人,是如今正皆葛心仁前往‘青海积石山’的‘七海游龙’柳东池。”
俞惊尘“呀”了一声,表示同意地,点头笑道:
“他们两位确有惊走‘天蝎神君’蔡昌的威名功力,但这两位前辈,也确实一远一逝,均不可能在此出现。”
鲍恩仁正色道:
“推断隐形奇人身份,还在其次,老弟曾被毒蝎螫过,应该调气行功,细搜脏腑经脉……”
俞惊尘接口笑道:
“小弟适才试过,虽被‘赤钩天蝎’螫中,却无甚大碍,已把那点毒质,凝功逼出伤口之外!”
鲍恩仁见俞惊尘满面得意之状,不禁眉峰深蹙,缓缓说道:
“俞老弟,我想作椿你不大愿意听的大胆假设!”
俞惊尘发现鲍恩仁神色郑重,急忙一抱双拳,陪笑说道:
“常言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鲍兄尽管教训,小弟绝无不愿意听之语!”
鲍恩二道:
“葛心仁虽是当世第一神医,柳东池也以灵药神功,双管齐下,为老弟尽了心力,但宇宙之大,何毒不有?老弟敢不敢说你有万全把握,不惧任何毒质,并永远能保持这种奇异体能,不失时效?”
司怪白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
“我绝无把握,更绝对相信会有某种奇异毒质,不是我能抗拒!”
鲍恩仁点头道:
“好,如今我便作椿大胆假设,假设‘赤钩天蝎’毒力,大异寻常,非老弟侥幸获得的奇妙体质,所能抗拒,而‘天蝎神君’蔡昌又被人逼走,无从取得独门解药,则这‘蔡家祠堂’之中,将是何等局面?”
俞惊尘想了一想,额间微现冷汗地,神情悚惧答道:
“局面太可怕了!大概是我毒发不支,仆倒在地,化作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