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三鸟”之死,与他们毫不相干,并乐闻此种为江湖除害,大快人心之事。
但他们两人都猜测那青袍道士就是“圣剑书生”俞惊尘,如今青袍道士飞出了“岳阳楼”,却是踪迹何往?
尤其明日便是端阳会期,鲍恩仁等好容易才判断研究出“天蝎秀才”与“天蝎尼姑”之间,似有阴谋勾结情事,急于寻着俞惊尘,彼此研商妥善对策。
八百里洞庭,烟波浩瀚,俞惊尘这一失踪,那里还有把握能于一夜之间,把他找到?
何况鲍恩仁等,又不知俞惊尘明日将与“天蝎秀才”欧阳纶,会于何处?岂非有眼睁睁的看着俞惊尘上人恶当之虑?
相顾苦笑之下,吴大器长叹一声,向鲍恩仁皱眉说道:
“事儿太不凑巧,但黄鹤已去,优思无益,古人说得好,何以解扰,惟有杜康,我们干脆再上岳阳楼去,喝它几杯,或许能碰见俞惊尘老弟,也说不定。”
鲍恩仁苦笑道:
“喝酒可以,但却不必再上‘岳阳楼’了……”
吴大器愕然道:
“却那里喝呢?莫非鲍兄发现了什么比‘岳阳楼’风光更好的饮酒胜地?”
鲍恩仁摇头道:
“我们喝酒,不是眺赏风光,是想碰机缘,等等想见之人,吴兄请想,俞老弟既已杀了‘岳阳三鸟’,扮作吕仙模样离去,他还有可能再上‘岳阳楼’么?”
吴大器失笑道:
“鲍兄说得也是,你认为去往何处饮酒,比较容易遇得着俞老弟?”
鲍恩仁双眉微蹙,目光闪动,往四下不住打量……
蓦然间,他伸手一指,扬眉叫道:
“有了,我们不如就在这湖上游荡,也许会有所发现。”
吴大器微笑道:
“那就叫船夫给我们换艘大船,多备酒共……”
话未说完,那船夫就接口道: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这两句话,有点突如其来,鲍恩仁不禁听了一怔,目注那船夫模样之人,扬眉问道:
“准备好了?你替我们准备了些什么?”
那船夫模样之人,向鲍恩仁、吴大器,抱拳躬身,陪着笑脸说道:
“准备好了,一艘舒服快捷大船,百斤美酒,不少鹅鸭鱼肉菜肴,以供两位老爷子明日欢度端阳的游湖之用!”
鲍恩仁笑道:
“有酒有菜,委实妙极!但船家怎会未卜先知,晓得我们老兄弟俩,要在端阳游湖呢?”
船夫模样之人拱手笑道:
“小人粗俗舟子,只会驶船弄菜,怎会未卜先知?只不过是仙人交代而已!”
吴大器听得愕然道:
“仙人?……什么仙人?……”
船夫笑道:
“自然是纯阳仙人,他老人家三度白牡丹,飞剑斩黄龙,留下来的仙诗,脍炙人口,多得很呢!”
吴大器恍然道:
“交代你为我们准备船只卤菜之人,是不是个青袍道士。”
船夫赶紧肃立正色,双手先在胸前合十,对空拜了两拜,然手答道:
“那是吕仙!他老人家不单赏了小人一个金针字,还在船上画了一道神符,说是明日纵在湖上遇见什么邪魔鬼怪?也尽量放心,定可安然无事,交代过后,立即隐了踪迹,若非吕仙寻常道士,那里办得到呢?”
吴大器静静听完,向鲍恩仁含笑说道:
“鲍兄,我们不必辛辛苦苦地,到处去乱找了,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不定这位神通广大,但不知为何变得有点鬼鬼祟祟的俞惊尘老弟,明日还会在船上出现?……”
鲍恩仁叹道:
“我觉得俞老弟好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连性情都有些改变?……”
他们一面说话,一面便命船夫带路,上了一艘相当宽敞的漂亮大船。
上船以后,鲍恩仁又向船夫问道:
“船家既讨水上生活,可知‘洞庭湖’上,近日出现了一只白色大船?”
船夫道:
“老爷子问的是不是‘天蝎秀才’欧阳纶的‘天蝎白舟’?”
鲍恩仁微一领首,那船夫继续笑道:
“有、有,那艘‘天蝎白舟’,相当神秘,上午在湖东出现,中午便到了湖西,算算水程,几乎神奇得不可能呢!”
鲍恩仁懒得说明是“天蝎白舟”闹双包,只对船夫笑道:
“船家有没有胆量替我们到湖上寻找那艘‘天蝎白舟’,并把它远远缀住?……”
船夫笑道:
“本来不敢,因‘天蝎白舟’威震江湖,沾上它祸多福少,人均避之者吉……但如今情况不同,船上既有辟邪神符,小人又知道两位老爷子是纯阳仙人的朋友,自然什么都不怕!”
鲍恩仁道:
“神符现在何处?”
船家答道:
“就在舱中书桌的右边抽屉之内,老爷子们,既是纯阳仙人的朋友,便请自行取来看吧,一般人则不可亵渎的呢!”
鲍恩仁一面吩咐船夫,准备酒菜,解缆开船,一面便与吴大器入舱就座,并观看青袍道士留下的所谓“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