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削的年轻汉于进了店,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即穿过乱哄哄的人群如糟老头子这边走来。
“你回来了?”待老头子的眼皮似乎很重,睁了睁又关上,看样子他是醉了。
“是!”年轻汉子应了一声,在老头对面坐下。
“要你办的事办好了没有?”
“算是好了”“什么算是?”老头睁开眼:“好了就是好了,不好便是不好,哪来的算是好了,你到底办好了没有?”
“好了”年轻汉子耸耸肩。
“嗯!你很行。”
“大白天办事实在是吃力!”
“记住,以后要多多锻炼,多用你那副贼头脑,别尽在夜晚偷鸡摸狗,跟了我老人家什么狗屁事都得办。”
“老人家,请少提那个字。”年轻汉子有些哭笑不得。
“贼字,对不对?光明正大,怕什么?”
作“贼”而光明正大,不知是哪里来的歪理?
这年轻汉子正是糟老头子新收的助手金老四,神偷兼跟踪专家,他现在嗓子不失了,那本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吃过饭没有?”糟老头子眯着眼问。
“还没有!”
“好,叫酒菜!”
“小二”金老四的嗓子又失了,这种高腔在这种场合下很管用,可以穿越乱七八糟的噪声,小二马上便听到了。
“是这位大爷在叫?”小二偏着身挤过来。
“三壶竹叶青,照原来的菜重来一份儿。”
“是”小二转身离去。
“喂!小子……”糟老头子七斜起醉眼:“你挺大方的,居然也学样叫我老人家的山海全席,你知道竹叶青多少钱一壶?”
“跟了您老人家能不学么?”金老四好着脸。
“算你小子舌头灵活!”
“夸奖!”
小二添上杯筷,三壶酒先到。
金老四先替老头斟上,然后自己连尽三杯,抹抹嘴。
“现在向您老人家禀报所办的事……”
“晤!好!”
“俞惊尘是去了‘古月世家’,结果好戏连场。”
“少耍嘴皮子,快说,什么好戏连场?”
金老四用很低但非常流利的言词,把俞惊尘进堡之后所发生的各种情况一五一十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糟老头子一面听一面点头,最后张开了双眼。
小二送上菜,把空的盘碟叠在地边,然后退开。
“小于,你说杀害齐啸天全家的凶手不是胡家堡派出的杀手,而是有人阴谋嫁祸?”
“是的,两面金牌真假莫辨。”
“不对!”
“不对?”
“嗯!胡家堡养了十个神秘杀手,以金牌作标志,人不死金牌不会现形,而金牌也是隐秘的,在此事发生之前没有人知道杀手佩有金牌,而企图嫁祸的人何处去找金牌来作样品造假?我老人家看……这当中有文章。”
“是呀!可是…-二-”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晚上再去查。”
“老人家,要是不巧碰上杀手……”
“我老人家可没要你去碰,要是碰上了那是你小子运气不好,技艺不精,怪不得别人,你子子自己估量着办吧!”
金老四哭丧起脸,作声不得。
“小子,你还说俞惊尘‘雪剑’之秘已被揭破。”
“是的!”
“嗯!我老人家这下子麻烦了!”
“俞惊尘跟您老人家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又何必管他的闲事?”
“闲事?小子,我老人家要是不管这些闲事,每天光喝竹叶青,岂不要闲死了?这些暂且不谈,喝你的酒。”
同一时间。
俞惊尘也在喝酒,是一间很堂皇的大酒家“状元楼”的雅座,喝的是状元红,陪他的是“逍遥公子”管寒星。
“俞兄,你说杀害齐老英雄全家的凶手并非‘古月世家’派出的杀手,而是有人企图嫁祸?”管寒星的星目泛出了奇芒,声调也很沉重。
“是的,九号杀手人牌俱在。”
“那你我变成嫁祸之人了4’“这话怎么讲?”
“你我一同去拜访齐老英雄,共同发现惨祸,而金牌是你搜出来的,如果说有人阴谋嫁祸,你我能脱嫌么?”
“凶手陈尸现场是事实!”
“俞兄,你我都不认识九号杀手本人,只凭其号志,照你的说法,两面金牌真假莫辨,如果说是伪造,何来这秘密样本照着打造?”
“嗯!管老弟言之有理,但如何解释呢?”
“只有一个解释,两块号牌都是真的。”
“这怎么说?”
“这类花纹图案细致复杂的金牌必须先做模子,再以金片捶压而成,然后第二道手续是另用字模捶上字号,要仿造得一模一样是很难做到的事,而照惯例,这类模子用过之后便予以销毁以保机密。另方面,胡家堡的十大杀手并非无敌高手,总有失手之时,所以小弟判断,这种金牌必有双份儿,以备必要时补充,你受骗了。”
俞惊尘为之动容。
“这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