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有利退了两个大步,目瞪口呆。
这一回合,俞惊尘耗了更多的真力,人还能勉强站住,但距离死亡更近,因为他的两眼花得看不清人影。
“锵!锵!”声中,三支剑同时出鞘。
舍火攻而用剑,情况更加严重。
牟有利左手做了个手势,两名手下立即移形换位,三人呈三角包围之势,剑扬起,剑身映月泛出森森寒芒。
俞惊尘已有脱力之感,头脑因晕眩而呈浑噩。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运剑出招么?
“呀!”叫声中,三支剑同时攻出。
势如雷霆的联手一击,剑气嘶风有如裂帛。
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中,三个暴退,牟有利的剑崩了一个大口,两名手下的兵刃只剩下尺许一段留在手里。
牟有利又一次呆住。
俞惊尘咬紧牙关控制住身形,保持立姿,但他的两眼已不能视物油于内力亏损,毒势也将突破封锁攻向心脉,他现在已经无法再承受一击,攻击的力量当然是完全丧失,所能维持的只是不倒而已。
就如此送命么?
他不甘心,他要做的大事才只开始。
不甘心就能不死么?他知道答案只一个字,否!
虎死不倒威,他是一头虎,一只在武林中声威显赫的百兽之王,他的不倒之威竟然意外地发生了作用。
牟有利居然丧了胆。
“俞惊尘,你等着瞧,走!”
三条人影投林而去。
俞惊尘打了个踉跄,又站住,但摇摇欲倒。
此刻,他虚弱得禁不起普通人的一拳头。
有形的敌人走了,但无形的敌人却在威胁着他的生命,那就是“无头人”所下的毒真正要他老命的敌人。
一条人影飞闪近前。
“俞兄,你……没事吧?”
不期而至的是“通遥公子”管寒星。
俞惊尘一听出声音人立刻崩溃,最可靠的援手来到,那一点点赖以支持的残余力气顿时消失,这是人之常情。
“砰广地一声,他坐了下去。
“俞兄,你怎么了?”管寒星急声问。
“我中了……‘无头人’的毒!”
“药!这……小弟对毒是外行,该怎么办?”管寒星也坐了下去,扶住俞明道:
“咦!这地上象被火……”
“神火教徒来过,又走了!”
“他们怎会放过俞兄?”
“侥幸……他们自感斗不过我的……剑!”
“对!先把剑收起来。”管寒星伸手抓剑。
“我……”俞惊尘本能地一缩持剑的手:“自己来!”他把剑归回鞘里,亲近如管寒星,他仍不愿他碰他的剑,剑手的禁忌,在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变,除非是他已经握不住他的剑,否则绝不破例。
管寒星滞了一滞才收回手。
“俞兄,你还能行动么?”
“恐怕……再休息一会看!”
“现在觉得怎样?”
“毒势……有些控制不住。”
管寒星抬头望天,皓月正明,他的两眼就仿佛伴月的星星,在不停地闪烁,这表示他在用心想一件事,想什么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能传个信,请个懂得毒的人来……”管寒星悠悠地说,目光仍然闪烁不停:“只可借此地没人!”
一个怪怪的声音接口道:“谁说此地没人?”
管寒星虎地站起身来,冷喝道:“什么人?”
一个蓬头蔽衣的老人从树丛中踱了出来,手里拄了根竹棍子,一步一点,状颇悠闲,缓缓朝两人移近。
俞惊尘目光涣散,但从形态已经辨出来者是谁,忍不件“啊!”出了声,心头一宽。
精神随之振作了些。
管寒星退开两步,声调很不自然地道:“有救了!”
老人已止步在俞惊尘身前五尺之处。
“什么有救了?”老人目注管寒星。
“前辈大驾光临,俞兄便有救了!”管寒星非常恭敬地捏住了折扇作了一个揖。
“你知道我老人家是谁?”
“你老人家是青竹前辈!”
“你小子怎么知道?”老人翻起白眼。
“您老人家难道忘了不久前在官道边榕树底下……”
“我老人家一向健忘,一点都不记得。”
“这……”管寒星有些啼笑皆非。
老人再移步,蹲下去检视了俞惊尘一番,又望了管寒星一眼,然后从衣襟里摸出个小瓶子,慢条斯理地拔开瓶塞,倒出一粒小丸子放到他的口里,再塞好瓶子藏回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