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长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回忆起这段事的神色依旧那么惊恐,足见当时他是有多害怕,以至于这种恐惧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已经人至老年还忘不掉。
我听的五官都缩在一起了,想着那么场景,还有点想干呕。禹蛰兮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淡淡的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阿舒他爹一看到那个场景,直接下昏了过去,我们都知道这是生了一个真正的怪物,要是放走了,必然是为祸乡里。所以我们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想把这怪物抓住,否则让她跑了,村子里就没好日子过了。”
“不过这怪物机灵得很,咬死了我几个兄弟趁乱逃跑了,我们一路追着到了后山的山洞,那山洞只有一个口,我们是瓮中捉鳖,但是也容易被反扑。几经商讨,用了几只牛羊把那怪物引出来,我们合力把她抓住了。”
说到这里,禹蛰兮笑了笑,“之后呢,怎么处置?”
他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要把阿舒杀了,否则永无宁日。
苗族长的叙述中也确实如此,苗族善蛊,可他们用来对付阿舒的方式也极其残忍。
阿舒食其母,又伤及同族,他们便也用蛊,将阿舒的血肉啃食了个干净,剩下的骨架便扔在了后山焚烧殆尽。
关于对错,我并不想评说,残忍与否也不好断言,他们残忍,阿舒也并不无辜,终究是人吃人罢了。
“因为这事实在是过于惊悚,所以我们族中的规矩就是,不准向后人叙说此段往事,待那些人都深埋黄土之下,这个秘密便是永久的秘密了。”
我现在已经笃定,后来村里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都是和阿舒有关的,那些在后山发现的尸骨,死法不就和阿舒的死法不谋而合吗?
自戕的阴魂每七日会重复死前的动作,含恨而死的阴魂也会不断的用同种手法去伤人,因果循环,向来如此。
禹蛰兮淡漠如斯,“故事讲完了,本座且来问你,人是你们杀的,魂呢,可有超度?”
我豁然开朗,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他们没有超度阴魂,苗族的蛊术天下闻名,下毒也好,救人也罢,蛊术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可是他们未必懂得这魂炼道法,甚至没有超度的意识。
苗族长是一脸的懊恼,羞愧满腔,一双干枯的老手捂着额头,“尊上大人说的极是,我们未曾超度,只是泄愤。后来的很多年里,一切都风平浪静,我们也以为当世和祥,直到后来,有人接连死在后山,尸骨上毫无血肉,我就想到了阿舒。”
和我想的一样,阿舒回来报仇了。
苗族长再一次朝我们深深鞠躬,“还望尊上大人施救,我族中之人感激不尽。”
我看着他这鞠躬的姿势就觉得憋气,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苗族长您就安心吧,您既救了我的朋友,我便也帮您解决了这难事,算是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昨晚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虽然禹蛰兮没有发话,但是阿舒已经朝我下手,即便没有苗族长这番话,他也不会留阿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