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囡囡的话，林轩的眼圈差点都红了。

而周依敏饱经沧桑，但还风韵犹存的脸上，有深深的羞愧。

她带囡囡住过一次酒店。

酒店柜子里的零食，都是额外收费的，她没舍得让囡囡吃，告诉过囡囡，这都是要花钱的。

结果囡囡就记住了，到了这里，看到这个酒店的豪华，她更是不敢吃，不舍得吃，怕额外花钱。

“囡囡，吃吧，这里的东西都包含在房费里了。你随便吃，随便玩，都是免费的。”

“你不吃，也是浪费的。”

林轩用微笑掩盖住心中的酸楚跟怜惜，撺掇着囡囡。

“哥……哥哥，是真的么？”

囡囡小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惊喜，但还怯生生的看了眼妈妈。

虽然林轩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亲兄妹的血缘关系也让她感到亲切。

但是，她还是有点怕生。

毕竟……

“哥哥”这个称呼，只有在背后没人的时候，她才对着墙壁上的照片，叫过许多次。

当然，还有一个姐姐……

周依敏点点头，含着眼泪，挤出笑容说道：“囡囡，吃吧，哥哥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以后，哥哥会照顾好你的。”

“好的，妈妈。”

“哥哥，你真好……”

囡囡的稚气的童音，让林轩又是喜欢，又是心疼。

周依敏恢复了平静，转头看着林轩：“轩儿，我对不起你跟雅芝。”

“我当初，不该丢下你们两个。到了暹罗，我日夜都在后悔……”

周依敏不指望林轩能原谅他，她只是单纯的想说出自己心中的感受。

当日出走时候，她的一对儿女，苦苦哀求她的情景，她永远都难以忘记。

她也相信，林轩跟林雅芝也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一道终生都难以愈合的伤口。

林轩既然找到她们母女，能收留囡囡，照顾好囡囡，就是她唯一的愿望了。

她已经不奢求太多。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林轩深深的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妈，不用说了，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

周依敏一愣，随即听到林轩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囡囡，那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你的出走。”

“但是，看到囡囡，看到她的活泼可爱，看到她的善良孝顺，我就知道，你当时的做法，或许是对的。”

周依敏闻言，瞬间泪流满面。

因为她知道林轩。

少年时候的林轩，看似平庸，性格普通，实际上，他骨子里全都是执拗。

但是现在看来，经过北领从军，他不但长大成熟了。

而且，他的气质，他的性格，都发生了变化。

他即使不说话，也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他的身上，有着镇定而平和的力量。

周依敏流着泪，笑着。

她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林轩也笑着说：“不光我原谅你，我相信，地下的姐姐有知，她也会为这么可爱的妹妹开怀，也会原谅你的。”

周依敏脑袋嗡的一声，坐在酒店松软沙发上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她问道：“轩儿，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