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死寂中往前走去,天乾殿每日更换新的床单,撤下来的那一条时常血迹斑斑,侍女渐渐地都不敢多看。
风子游心中着急,他离得近,最清楚龙修对容旬做了什么,那些宫里宫外的调教手段一个没有少用,那些折辱身体和尊严的痕迹越来越多,在他越来越瘦的身体上渐渐触目惊心,就算自己一天两次问诊敷药,但他身上的伤痕就没有消失过,每日里声音嘶哑,连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皇子们知道他在宫里,每天都来请安,要他陪着做功课,嬷嬷们拦不住,容旬也拒绝不了,只好每天一颗强效止痛药,吃下去几乎失去知觉,才能撑起笑脸,撑过孩子们探视的时间。
那之后别说陪着做功课,根本连站都站不稳。
他想找机会把容旬带出去,但内禁森严,龙修也从一开始就防范他逃跑,魏文率领的暗卫白天将宫殿牢牢把守着,而一到晚上龙修回来,所有人都只敢远远离开,根本没有机会。
这天,侍女打扫的时候,从宽椅下捡到一样东西,立刻就白了脸,风子游站在一边,看到是容旬一直戴在手腕上的墨玉。
风子游几乎能想象那个画面,容旬缩在椅子上,一点点将黑线咬断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接过东西走到容旬身边,轻轻劝道:“殿下,绳子断了,我重新找根线,您赶紧戴回去吧。”
容旬看也不看,翻过身去沉默不语。
龙修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第二天起,容旬左脚上就多了一副精铁制作的铁链,从左脚连在龙床的床脚上,虽然用绒布包裹着,但紧紧贴着脚踝,没有龙修的钥匙根本解不开,他一走动,铁链便发出隐约清脆的响声。
“新的项圈,喜欢吗?”
风子游站在一旁,看着龙修说出这句话,而容旬看着脚上的锁链,将嘴上咬下一块肉来。
那之后,除了皇子们过来探视和龙修就寝的时候,铁链都扣得死死的,一点点的响声几乎能将人逼疯。容旬的眼睛里越来越黯淡,安公公若不是陪着龙修一起来,连门都不敢进。
风子游将这些看在眼里,内心苦闷,一筹莫展。
转眼,两个月就快过去。
这天,他一早走进天乾殿,侍女真儿就走了过来——容旬被囚禁没多久,龙修又把他调了过来,这下,风子游想救人的可能性就更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