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卿儿那一刀,时机真是微妙。
他看着军医退出去,忍不住轻轻一叹:“你们明明知道,我想尽快抽身。”
陆据听了,跪着不说话。容旬只好又问:“把我推出来,是因为京都做了什么吗?”
陆据这才抬头:“就算京都什么都没做,难道殿下要一辈子隐姓埋名吗?”
“这对我是最好的结局,”容旬身上没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匕首上的毒,他只觉得全身困乏,滞涩迟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我前往吴州的原因,也是我接下来不想插手的原因。陆据,我大概知道你们的打算,但我不知道你们要做到什么程度,我只能先表达我的态度。你要清楚,对我来说,汾河以南、汾河以北,都是原来大晟的子民,我不会让他们自相残杀。”
陆据跪在地上,听完他的话,许久抬起头来:“正因为如此,还请殿下领导我们,把大晟夺回来。”
容旬一愣,谢珩走过来,有些伤脑筋的将陆据弄起来:“喂喂喂,怎么越说越远了?”
他看着容旬,轻笑着安慰:“殿下,你不要多想,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去边鹤岛,你先好好养伤。”
容旬微微蹙眉,直觉他的话意有所指:“这么赶?还是你们明天要做什么?”
谢珩一愣,容旬不等二人回答又追问道:“你们是不是要启程去休河……?你们和京都是否达成了共识?贸然前往……”
“没有,我们现在是按照最初的圣旨,攻击启国,然后前往休河迎驾,现在休河上只有一座桥,北军也正在往那里走。”
“那你们是如何想的?”他看着谢珩,看到对方微微闪动的神色,低声说道:“可不可以……先不要下决断?”
谢珩笑了笑,点点头:“我们听你的。”
“我已经表态了。”
“我知道,你放心,如果龙修答应我们的条件,什么都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保护你。”
“那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谢珩笑了笑:“我们既然代表南部四族,想要的只有一样,就是切实的安全和保障。”
容旬想了想,点点头:“那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
“好。”陆据想也不想点头答应,又交代他好好休息,转身就出去了,谢珩见他脸色不好,张罗着他吃东西,晚些时候也出去了。
夜幕降临,阚都陷落后的第七天安安静静的过去,容旬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谢珩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们代表的是南部门阀的意志——绵延数百年的家族,或许看不上一个皇位,却一定会索取更实际、更重要的东西。只是,对龙修而言,对统治者而言,又怎么可能把经济命脉交给他人?
休河迎驾,大约是顺利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