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修有多霸道,没有人比容旬的体会更深。
且不说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就算自己在生死边缘,一重又一重的威胁每天换着花样,从未停止过。
“敢在别人面前哭,我就杀了他。”“敢喜欢别人,我就杀了他。”“敢给别人机会,我就杀了他。”……这些威胁,让容旬这段被他照料的日子格外“难忘”。
但他却在谢珩面前,轻飘飘说着自己不是会被强迫威胁的人。
容旬气得发抖,几乎想要冲过去也和他打一架。但心里的另一个角落,又仿佛被针刺到,尖锐的痛一层层蔓延开来。
“你有多喜欢我的照顾,多喜欢我的吻,你心里清楚得很……很多事情不是因为安原,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容旬努力将这句话从脑海里甩开,低下头掩饰微红的眼眶。
他知道龙修说得没错,这个狡猾的人把自己看得有多透他早已经亲身体会过。
可是,既然如此了解,为何不愿意和谈?明明知道自己不想看到生灵涂炭,为何要一意孤行走到这一步?
应该一刀杀了他……这一次没能强迫他坐下来,之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想到自己的优柔寡断,容旬握起拳头,沉默下来。
不远处,龙修和谢珩两人打得正疯狂,两人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咆哮和杀意发自肺腑。谢珩手中的长鞭呼喝作响,数次将龙修的长剑卷起,狠狠甩开。龙修则更加,就算谢珩有伤在身,凌冽的杀意还是一点都不退让。
想要赢,无论如何都想要赢,两人的心情如出一辙,容旬看在眼里,叹了口气。
没多久,两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尤其谢珩,大小剑伤看得人心惊胆寒。
一声鹰啼突然响起,龙修眼中一怒,看准机会一拳攻去,谢珩扬鞭抵挡,却被他一手抓住,长鞭在他手臂上烙下数条血印,他看也不看,低喝一声朝后狂拽,眼见谢珩长鞭脱手时,龙修的长剑已经直取他胸口。
谢珩睚眦崩裂,眼睁睁看着杀意袭来。
一道白光突然闪过,剑尖裹挟着怒意从侧面冲出,刺中龙修的长剑,锐响刺耳,龙修的剑应声而断,他收起攻势,冷眼看着容旬挡在谢珩身前。
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容旬举起剑,面沉如水:“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杀了我,南部没有六皇子的名号,就不能与你争了,如何?”
“看来你是真的要站在他们这边呢,容旬,你是我煌煜的王后,你莫非已经忘了?”
容旬吸口气,低声说道:“……我现在就是我而已,不是六皇子,不是你的什么人,也不是南晟皇帝,这些身份,没有一个是我自己选的。龙修,你不想我挡在你面前,那你今天就杀了我。”
“容旬,你……”谢珩扶着手臂想要将容旬拉到身后,但容旬纹丝不动,他心里叹了口气,容旬性格温和,但只要下定决心,就很少有动摇的时候。
龙修扔掉手中残剑,看他站都站不稳,冷哼道:“就凭你们,今天是走不了的。”
他话音刚落,箭矢破空之声突然从四面传来,惨叫声响起,数个黑衣人从峡谷上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