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修拿过图纸,仔细翻看起来。
自那两个月之后,安公公刚换完床,龙修便吩咐将天乾殿做整体改建,务必从里面看不出以前的样子。安公公当时就已经着手,只是后来战事起了,这件事就拖到现在。
“颜色方面,工部的意思是可以用暗金色为主,辅以玄色。或者用不同深浅的黛灰过度到玄色,配合格局变动,整个天乾殿将焕然一新。”
“都行,你看着办吧。”龙修放下图纸,听着外面的烟火声问道:“回程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殿下就下榻在街的另一头,明天一早老奴就去给殿下送药,请示他的意思。他若是愿意,明天就可以和我们一起返回京都了。”
“好,下去吧。”
“是。”安公公低声应答,十分高兴的退下来。
走到院子里,他看着漫天的烟火,心里激动,却突然看到下人跑过来,小心翼翼的递上一个盒子。
他犹豫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吓得脸色发白,软着腿冲进去,战战兢兢的呈给龙修。
出乎意料的是,龙修看完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一早,煌煜陛下便班师回朝,埋首于战后繁忙的政务中。
只有安公公离开之前曾暗自垂泪——煌煜是统一了,但是容旬不告而别,还把凤印还回来,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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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和谈的当天,知趣带着长乐母女悄悄乘船离开了边鹤岛,出发之前,她最后一次前往边鹤岛牢房,询问真儿和廖江的态度。
“我们是陛下的人,自然要忠于陛下,若知道一丝长乐公主的下落,也一定要禀报陛下。”真儿和廖江说完这句话,十分平静的走回牢房。
三天后,真儿和廖江被送到吴州,随后自行返回京都。那时,容旬和长乐母女的踪迹已经无从知晓。
时间再往前推,是容旬看到煌煜的船朝边鹤岛驶来,谢珩晃悠悠的说着“我去看看”,慢慢走远。
容旬听到长乐走到身后,回过头看到她也盯着那艘船,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恨意。
“起云哥哥,之后……你打算去哪里?”长乐红着眼睛,盯着他轻轻问道。
容旬知道她的意思,心里微微叹息,垂眼说道:“如果留在边鹤岛,会让谢大哥为难。你可有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好不好?”
“如果,我这一生都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回京都,起云哥哥也愿意陪着我们吗?”
“当然。”
长乐便红了眼睛,趴在他怀里沉默。
容旬轻轻拍着她的背,想起龙修那句“重新开始”,垂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