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然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他还没发难，萧钰便要问罪了？

慕容柏问崔嫣道，“娘娘，你可记清楚了？”

崔嫣没好气地看了慕容柏一眼，有些恼怒了，“这样的话，我怎会记错？圣上将我扔下马，要不是雪地松软，不用刺客砍杀，我就摔死了，哪里还见得到爹爹。”

崔嫣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她真是被吓着了。

慕容柏挑了挑眉，牙尖嘴利，你厉害。

崔浩然则抿紧了唇，一颗玲珑心千思百转。

他亲眼看过萧钰的伤，太重了！

要不是伤口偏离了一点，便是华佗在世也束手无策。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萧钰也不会例外。

崔嫣的话，崔浩然信了七八分。

他心道，难道这件事真的和萧钰无关，而是有心人浑水摸鱼，想要一箭双雕？

杀了皇上和他，京中无主……

是张家么？

礼部尚书郎，官不小，但没什么用，崔浩然从没放在心上过。但一细想，他又觉得自己疏忽了……

这位，先帝在时就是尚书郎，十几年愣是一点儿没升上去，这得多废柴多无用才能办到？是礼部主管，不打眼不招人记恨，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保持中立还没被惦记，又得是多大的本事？

他记得，张翰学发妻姓卫，是卫家嫡女……

崔嫣没有指望崔浩然相信自己，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便好。

“我一直躲着，等刺客追着皇上走远了才出来，不敢走官道，在林子里迷了路。我又累又渴，每日以雪水充饥，眼见要走出山林，不知为何，心口忽然绞痛不已，甚是难忍……”

崔浩然眼中划过一抹不自然，紧声追问，“然，然后呢……”

这下，他再没有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