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老六一直不得圣心。父皇都不知道多嫌弃他,又怎么可能听臣子的,让他当太子呢?”
贤妃的神情渐渐缓了下来:“你接着说。”
“明越不可能当太子,那今天那些人上书求立太子之方,就只会让父皇越发的生气。更大的可能是父皇认为老六跟臣子勾结,想要那个位置。以父皇的个性,会如何?”
贤妃进多年,当年入太子府时就是侧妃,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所以明越这次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错了。”明渊笑了笑,目光看了眼和欢殿的方向:“只怕这次的手笔并不是老六。”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贤妃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是她?那个贱人?”
“母妃何必动怒?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大概不知道。于家现在正想着跟长乐王府联姻呢。”
“做梦。”贤妃冷笑:“陛下不会同意的。”
“母妃,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明渊收敛了笑意,面上有一闪而过的阴鸷:“这个时候,是我们施展的大好时机。”
“什么意思?”
“把火烧旺一些。明天我就会去找人,让他们继续上书。请立老六为太子。”
贤妃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好。我儿计策甚好。你这就去办。不过要小心些。一定要找那些跟我们董家无关之人。”
“那是自然。”明渊说了几个名字,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这些人,可都是于家一派。”
母子两个把那些名字一一合计之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年关将至,眼看就要封印休朝,可朝堂上的声音却是越来越热闹。
明明之前还没有这样的风向,这段时间却好像是大家都约好了一般,一水的在说立太子之事。
而这个立太子。全部是说立明越为太子。
不光是朝堂上说要立明越为太子,民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出现了明越是诸君最佳人选的呼声。
什么之前路城盐矿一事,多亏了六皇子明越明察秋毫办案得力才还了那些受害者公道。
还有什么这次雪灾,亏得是六皇子出现压场,让工部跟户部的人行动这么快。
这些声音一多,明越的呼声也就越来越高。
甚至连他忧国忧民,一心为天下百姓这样的言论都出来了。
庆仁帝一开始还能无视,到了后来,这些传言甚嚣尘上。
好像不立明越当太子,庆仁帝就对不起先祖,对不起东昭百姓一般。
夏青桐没有资格上朝。可是每天朝堂上是什么情况夏建昌回来都会跟她说。
不光是朝堂之上,外面的声音,她这几天不用出门都听得到许多。
甚至府里都有人私下议论。说陛下是不是打算立明越为太子了?
他现在是储君呼声最高的一个。
这些声音越多,夏青桐的担忧就越深。以庆仁帝的个性,这么多人说要立明越为太子。他会怎么做?
在明越一直不表态的庆仁帝,终于发作了。
在封印的前两天,把明越召进了宫,夏青桐不知道明越进宫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等明越出宫的时候,庆仁帝下了道旨意。
说明越殿前失仪。藐视君父。勒令他回府闭门思过。
夏青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完全顾不上还有三天就是除夕。
更不管宫里传来的旨意是让明越闭门思过,她匆匆忙忙的赶往了明越府上。
…………
夏青桐看着一脸闲适在书房里研究棋局的明越。
她来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了。看着明越一脸专心研究棋局,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外事的模样,她忍不住都有些急了起来。
“现在要怎么办?”
藐视君父,殿前失仪这种事,她相信明越不会做。
这一看就是庆仁帝找的借口。
明越手中拈着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之上。抬头对上夏青桐眼中的担忧,他突然就笑了。
“什么怎么办?”
夏青桐不信他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先是有勾引朝臣的嫌疑。再来是被庆仁帝喝斥。
虽然表面上看,他被庆仁帝呵斥未必是坏事。毕竟眼前的局势确实是很复杂。
可若是庆仁帝真的厌弃了明越,把他像七皇子一样贬了又要如何?
“你,你都被闭门思过了,你说什么怎么办?”
“你也说,只是闭门思过而已。”明越相当淡定:“又不是没有过。”
夏青桐语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之前并不肯定,可是现在我却是越来越肯定了。”
“肯定什么?”
“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是德妃。”
“何以见得?”明越依然淡定。
“很明显了。”夏青桐不信他看不出来:“她跟三皇子在幕后做推手。把你推上风口浪尖。然后你引得陛下反感,得了训斥。这个时候,他不就更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