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暗，你今天大可以杀了我。”莱尔明白自己很可能活不过今夜。

“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莱尔。”顾忱暗笑着拍了拍他，就像是一个老朋友那样，在他身边坐下，右手一把搭着莱尔的肩，把他拉向自己，对着他耳语道：“我知道，你一直跟踪着慕容尘，从绿军到蓝营，从永夜谷到这里，但这并不是斯汀先生的命令。

莱尔的身体不住颤抖着，他看着顾忱暗深邃的蓝色眼眸像是在里面看到每一个被他折磨致死的人的眼神，耳边响彻着他们的惨叫和求饶，身体如同被千万只影虫撕咬。

他明白了，为什么人们都喜欢把真相告诉顾忱暗，因为他有血族骑士军专属的“目光天赋”，能够洞悉人心，除了那些接受过残酷训练的人，没有谁能在他的独特天赋下藏住秘密。

“放心，不会就这样杀了你的，密宗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毕竟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他老人家。”顾忱暗商量着说，手里头转着那把匕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和凌魈腰间的信石突然滚烫发亮，“不好，慕容尘他们遇到了危险！”

“凌魈，这里交给你了，这小子狡猾的很，你可别对他太仁慈。”这句话还留在耳畔，莱尔身边的人却早已不见了，只有那把匕首带着血光，在地上明晃晃地晃动着。

“凌魈，你不得不承认，我们的顾先生从未对什么人那样上心过，斯汀先生对他现在的状态很担忧。”莱尔似乎松了口气，对着凌魈说道。

“了无牵挂者，忘生；心有所爱者，忘死。”凌魈淡淡地说，“对于精灵族来说，这些情感上的东西没什么价值，但作为他的朋友，我倒更喜欢现在这样的顾忱暗。”

“某种程度上，你要感谢他的这种转变，要放在过去，你已经死了。”凌魈真诚地看着莱尔，“说说吧，密宗当年建博物会的时候，留了多少你这样的人在蓝营？”

“凌魈，你不适合做审问工作，你太温和了。”莱尔直接捡起地上的那把匕首，以一种令人惊讶的爆发力从地面上跳起来，直接扑向凌魈，他心想顾忱暗都不在了，现在就是最好的脱身机会。

可他还是低估了凌魈，作为顾忱暗最信赖的伙伴搭档，他怎么可能是个等闲之辈呢？就在莱尔拿起匕首的那一刻，凌魈早已第一时间反应，他的精灵长弓已经两发连射，这种精灵弓箭可以锁定敌人，除非实力相差很多，不然无论如何都无法躲开。这是凌魈家族的传家之宝，是他这一族精灵世代供奉的神器，据说也是众神时代遗留下来的，由于见过它的人大多丧命，因此这把神弓究竟有什么奇异之处、叫什么名字，反倒鲜有人知。

凌魈这两箭射得极为巧妙，避开了莱尔的致命处，却刚好扎在他手脚两处最重要的运动部位，莱尔完全被限制了行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凌魈走过去，一把抓起他的上半身，正打算开口，却惊恐地发现那倒在地上所谓的“莱尔”已经只剩一个躯壳，他的眼睛中剩下一片漆黑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