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从一场浮生之梦中醒来，似乎沧海桑田时光飞逝，身边应是物是人非，可睁开眼，依旧是黑暗、压抑的血族世界，漆黑高耸的宫殿带着血族特有的金色装饰纹路，难道是说千百年后我依旧被困在这个地方，从未曾离开。

哪怕是死后，灵魂也没有得到解脱吗？

我起身，血腥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嗅觉，我比从前更加厌恶这种味道，我感受了身体的状况，陌生而又熟悉的法力在我体内流动，它们似乎对我进行了改造，这是一种重生一般的脱胎换骨的感觉。

脑海里涌入纷繁复杂极其庞大的信息量，关于我一无所知的过去似乎正在一点点回归，我好像知道了一切又好像一无所知。整个世界在我的严重，变得矛盾而奇怪，晕眩的感觉挥之不去，看来我还得花一点时间适应我自己的状态。

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冰冷的石台上起身。指尖碰触到粘稠的液体，让我感到浑身战栗，其实那就是我自己的鲜血，它们沿着祭坛的纹路蔓延出去，此时像是毒素一般，桎梏着、折磨着那些来不及逃脱的血族长老。

顾忱暗就在我身边不远处，他浑身浴血，但看上去毫发无伤。

我看着这本该肃静、庄严的祭坛圣殿，如今竟然是这副狼藉模样，大概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心中竟然有的不是恐惧、慌张，反而是无比的镇定，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看好戏的愉悦。

也许是古咒碎片带给我的力量让我有了自信，也许是顾忱暗和血族长老之间的状态对比让我对局势有了自信，我直接轻巧一跳，落到了地面上，径直朝着目前看上去状态还算不错的血族之王路易走过去。

“路易殿下，我不知道你们从前有什么恩怨，到今天差不多也可以一笔勾销了。”我的双手和双脚都沾满了鲜血，我自己的、血族的，已经分不清了，“你看，现在我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染了彼此的鲜血，我杀过你也救过你，你杀过我也帮过我，如果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堪，及时收手，我们都能有个好结果。”

“哼？！一笔勾销？”路易不削地说，“你知道什么？顾忱暗这些年给血族带来多少灾祸、多少动荡，你又知道多少？我又岂止救过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