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解决了三人身上的诅咒,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从旧校区走出,掺杂在那些放学的学生中,三人离开了学校。
比较出人意料的是,陆缘叁三人在走出学校后没多久,竟然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白择二人。
白择身旁的中年人留着一个锃亮的光头,带着弥勒佛一样的笑容,手里转着一串佛珠,和凶神一样的白择呈现出一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就像是一个在人世间行走的佛陀。
陆缘叁和白择一番寒暄后,双方都找了个借口,并没有说出对方来到此地的真实目的。
但这一通交流下来,双方也都有了不小的信息收获。
最后,陆缘叁三人走出了学校,白择二人进入了学校。
陆缘叁三人回到停车地点的路上。
“你觉得那疤脸哥,说的是真的吗?”
包卫年叼着烟,吊儿郎当的走着,还在回味白择之前所透漏的信息。
“九成真吧。”
陆缘叁面无表情的回道:“这方面的信息没有什么价值含量,充其量算是一些经验之谈,白择应该是有卖人情的意思,没道理去耍我们。”
“也是。”
包卫年弹了弹烟灰,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看来我们想要彻底查清这滩鬼血的来源,还真是要去合州的那个大学走一趟了。”
“目前这件事还不算太着急,可以先放放。”
陆缘叁回道:“那个所谓的怪谈学校秘密再多,也和现在的我们没什么关系,短期没必要因为这个去冒险。”
说罢,三人走到了车前。
“老包,你先给送她回去吧,这离警局挺近的,我走回去就好了。”
陆缘叁嘱咐了包卫年一句,看着鲁书亭上了车后,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什么亲戚家靠谱吧?别回头再给你抓医院去,到时候我们可没功夫去领你。”
“你说什么呢,那是我的亲姐。”
鲁书亭撅了撅嘴,嫌弃似的看了一眼陆缘叁道:“我就算是离婚了,我姐都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
“希望如此吧。”
陆缘叁摇了摇头,关上了车门。
看着一溜烟远去的路虎,陆缘叁也转身走向了警局的方向。
时间刚刚来到八点左右,大街上还是有着行人和来往的车辆,虽然有些稀疏,但还是充满着人烟的气息。
但陆缘叁行走在路上,只感觉到浑身冰冷,前方的道路满是看不透的迷雾。
月明星稀,形单影只。
陆缘叁回想起这不过是两周左右的遭遇,心下有些唏嘘。
从四月十八号的那天起,自己听了爷爷的讲的那最后一个鬼故事。
从此,自己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开启了一段终日徘徊在生死之间的道路。
现在,自己身体内的厉鬼复苏了一半,成了独臂大侠,右手也即将面临着报废的命运。
带着刀伤的右手,那没有知觉的小手指就像是一跟多余的肉块,剧痛全部集中在手心,只有四只手指能够活动。
并且,陆缘叁能感觉到,那尖刀造成的伤口,还在扩大。
这个鬼隔空刺过来的一刀,不但造成了无法愈合的切口,还加重着了陆缘叁的伤势。
切口增大的同时,伤痕还在腐烂,只不过在鬼雾的作用下,这种腐烂的效果非常的缓慢。
那个餐馆内的鬼全部都和腐烂,残缺,肢体断裂有关。
同样的,这是蕴含着诅咒的一刀,诅咒的效果未知。
“我还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忽的,陆缘叁站住了脚步,抬头看着那天空中的月亮,感觉到有些迷茫。
家人?
朋友?
责任?
“这是我现在拥有的,对么?”
陆缘叁叹了一口气。
是的,自己都有。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觉得这样的累呢?
陆缘叁就这样站在路上,立着,无言。
许久...
许久。
“唉,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陆缘叁摇了摇头,再次用出了那解决自我疑问的耍赖法。
每到陆缘叁的发散思维开启后,陆缘叁最后总会用到那熟悉的自问自答:
不想了,下次再说。
这也许是逃避,也许是一种智慧。
解决烦恼最快的方法就是避开烦恼。
而后,陆缘叁又重新迈动了脚步。
又走了一会,陆缘叁被一阵吵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陆缘叁的面前有一家较有档次的饭店,好像就是爷爷小时候领自己吃的那家,是一个家常菜馆,味道还不错。
在酒店的门外,有十几个穿着各异的路人,稀稀拉拉的围成了一圈,似乎是正在看戏。
“这是干什么呢?”
陆缘叁秉承着国人爱看热闹的传统,加入了围观的圈子。
但这么一看,陆缘叁皱起了眉头。
众人围观的,是一场单方面的施暴行为。
地上侧躺着一个头发和衣服都烂遭遭的男人,头发像鸡窝,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带着破洞,看不清面容,像是一个邋遢的流浪汉。
这个仪容邋遢的人抱着头,正在被几个顶着鸡冠头的人围着,拳打脚踢。
“有点过分了吧?”
陆缘叁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观察了一下周围看戏的人群。
有的人指指点点间,脸上带着一丝讥娱,似乎觉得这样的事情十分的滑稽可笑。
有的人双手插在兜内,脸上没有表情,有些无聊似的抖着腿,似乎把这看到的这一切,全当做消遣。
有的人甚至还拿着手机,录起了视频,似乎还要去发在网上,分享一下他人的痛苦。
但是,所有的人无论是有着怎么样的表情,做出了怎样的反应,神情间都写着两个大字:
冷漠。
陆缘叁的确是秉承着国人喜欢看热闹的传统,但绝对没有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理。
而且...
“这个挨打的人,好像不太对劲啊...”
陆缘叁感觉到有点不对,又稍微走近了一点,缩短了和那人的距离。
这么一动,陆缘叁瞪大了眼睛,再次被自己所感觉到的东西惊到了。
鬼雾在体内欢快的流动着,指向了同这男人相反的方向。
鬼雾,对这人有着极其强烈的感应。
这说明,这个正在挨打的人,是一个鬼舞者。
而从鬼雾这种极其激烈的反应来看,陆缘叁身上的鬼好像正在努力的逃离,似乎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靠,这个人还是个非常强的鬼舞者,等级至少在老包之上。”
陆缘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得来的信息。
老包的身上有着两种鬼血,严格来说,老包已经算是驾驭了两只鬼的二级鬼舞者。
可是,就算是老包和阎舟这样的二鬼狠人,都无法让鬼雾产生本能似的逃离,这个人身上的鬼,该有多么的恐怖?
但他为什么正在被几个普通人拳打脚踢,还不还手?
是要厉鬼复苏了么?
不像啊。
按理说,这样的人无论处在哪个组织,处在何地,都应该是身居高位的强者,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
可是,这样强大的鬼舞者,不但仪容毫无形象可言,还被几个普通人打个不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带着这样的疑问,陆缘叁观察了一会。
“不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陆缘叁看那几个打人的还没停下,心里准备去阻止他们。
泥人也有三分火,别说是一个强大的鬼舞者。
真给他惹毛了,这人发起狠来,死的可不止是这几个人。
不过,去阻拦之前,还是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喂,你?”
陆缘叁旁边有个用手机拍的正起劲的小眼镜,陆缘叁用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干啥?”
这人放下了手机,不耐烦的别过了头。
但这么一看,这小眼镜手机没吓到地上。
面前这人一半的脸上满是黑色的纹路,面部还跟个面瘫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好似只是一层虚假的面皮。
更重要的是,这人穿着一身看起来颇有气势的墨黑色警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