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苏夜寒的问话,他眉头紧锁,道:“朝廷得知父亲兵败之后,便让他留在军中将功赎罪,待从北境归来之后,再做定夺。
这个消息,原本让祖母很是高兴,一心等着父亲平安归来。
可是,就在几日前,突然有人上门来送信,说……说……”
苏元武到底还是年轻,忽闻父亲死去的噩耗,虽然过了几日,但依旧还是没能从噩耗中回过神来。
苏夜寒道:“说父亲战死?”
苏元武望着她,嘴巴张了张,最终重重地点头。
“那来送信的人,可不可信?”苏夜寒又问。
她怕是有人冒充。
苏元武道:“是军中专门送信之人,祖母已经派人去查验过了,可信。”
苏夜寒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看来,苏翼战死,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那父亲的尸首呢?”苏夜寒又问。
府里没摆置灵堂,也不见苏翼的尸首。
苏元武道:“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
说着,他抬头看着苏夜寒,欲言又止。
“大哥有话直说无妨。”苏夜寒道。
苏元武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牙道:“大妹妹,我……我怀疑,军中有细作。”
军中有细作,这是苏夜寒一早就知晓。
可是苏元武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她眉头一挑,“大哥说来听听。”
苏元武道:“父亲他不是个冲动之人,这几次三番的兵败,却又密不报朝廷。我怀疑……
“故而,大哥怀疑军中有细作?”苏夜寒替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苏元武狠狠点头。
原来他是猜的。
苏夜寒松了口气。
“可大哥为何要跟夜寒说这些?要知道,祖母她已经不认我这个孙女了。”苏夜寒苦笑了一下。
苏元武道:“咱们兄妹四人,也就你最为懂事。父亲的事,想必你在后面也出了不少力,父亲才得到将功赎罪这个机会。眼下家里一团糟,大哥也不知道找谁去说,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
他的话,让苏夜寒暖心不少。
这将军府上下,唯一理解她的,也就只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浅浅一笑,“多谢大哥的信任。”
苏元武扯了扯嘴角,到底是没笑出来。
苏夜寒又道:“对了,今年的科考也就只有几日的功夫了,不知道大哥有多少把握?”
听闻这个,苏元武嘴边的苦笑更甚,“若是大哥说,大哥一点把握都没有呢?”
苏夜寒不以为意道:“好男儿并非只有科考这一条路。”
苏元武一怔。
苏夜寒又道:“大哥这几日安心读书,到科考的时候,尽力就行。至于结果,就看天意吧!”
苏元武又是一怔。
不等他反应过来,苏夜寒又道:“时辰也不早了,妹妹也该走了。日后,大哥若是心里烦闷,没地方去,云起时的大门随时为大哥敞开。”
转身走出去了几步,她忽而又像是想起什么来,走回苏元武的身前,郑重道: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