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凤老爷子更加难过。

他愧疚地看向苏夜寒。

然而，苏夜寒却垂眸看着地，根本就没看他。

布满细纹的唇角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他重重叹息了一声，不过一个瞬间，人就老了十岁不止。

是他，错将鱼目当成了珍珠，却把珍珠给当成了泥土！

此时此刻，怎一个“悔”字了得！

凤清澜见凤老爷子的反应，一颗心沉到了极点。

她咬牙上前一步，眼泪汪汪地道：“爷爷，您这是……不要清澜了么？”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凤老爷子的心底就蓦地腾起一簇火来。

他一双猩红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凤清澜，可是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朝着苏夜寒叹道：“寒丫头，是外公的错。你看，清澜惹出那么多的事来，都是外公管教无方。若是可以……清澜害了你肚子里孩子的那件事，可否让外公……”

他话还未说完，苏夜寒抬起眼眸，冷冷望着他，“事到如今，您还想着要包庇她？”

凤老爷子哑口。

他也不想，可是他能怎么办？

他已经把苏夜寒给得罪得死死的了，苏夜寒是断然不会再向着凤家。

而凤清澜不一样……

从今往后，她只能依附于凤家，只能依靠着凤家而活。

至于统一九州大陆……

萤火之光也是光。

只要有了紫焰，哪怕是晦暗若星辰的紫焰，他们凤家都还有机会。

只不过，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已。

这是凤老爷子自己作出来的结果，他咽不下这口气，也得硬着头皮咽下去。

然而，苏夜寒还没说话，司马霁便冷冷地开口了，“凤老爷子，同样是您的孙女，您这样欺负苏苏，好像不大合适吧？”

凤老爷子一愣，“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司马霁反问，声音更冷，“苏苏是您的外孙女，凤清澜是您的孙女，同样都是您的后代，您的态度，怎么能这样天差地别？

凤清澜一心要置苏苏为死地，当初若不是苏苏命大，捡回一条命来。您以为，您如今还能看见这样活生生的苏苏？”

说完，他淡淡瞥了一眼凤清澜，“本王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这九州大陆，谁若是再敢维护凤清澜，那就是与我云家作对，亦是与大周作对！您自己好好想想。”

司马霁是看透了，凤老爷子心里的想法，故而才将话说得死死的，让凤老爷子自己去掂量。

人嘛，上了年纪，总会有糊涂的时候。

他不妨把话说清楚一些，好让凤老爷子清楚地知道，到底是谁更加重要。

眼下南夏归于大周，相当于他手里拥有九州大陆三分之一的权势，再加上西域云家。

可以说，九州大陆如今已是一分为二的局势。

司马霁占了一半，那另外一半还有北炎，西域还有萧家，这凤家……

除非，凤老爷子能为了凤清澜，拉拢北炎君主和萧家家主。

否则的话，他凤家，拿什么来与他斗？

孰轻孰重，凤老爷子若是再分不清，那只能说他，的确是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风流子看了一眼凤老爷子苍白衰老的脸，“老爷子，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