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喝了两大杯水才略略回神,唔……两份饭食一动没动?
她是睡觉没爬起来吃,陈览呢?
杨眉放下杯子走到床边,见陈览紧紧裹着被子,背对着她侧身躺着,杨眉伸手摸他额际,凉凉的并不热,想来昨夜并不是幻觉,他是真的已经退烧醒来了。
只是为什么不吃饭?
杨眉收回手,皱眉道,“为什么不吃饭?”
床上人悄无声息。
杨眉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这样躺着伤口不疼吗?”装什么睡?你昏迷的时候都是脸朝外躺着的好吗?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却仍然不出声,姿势一点没变。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理她了,杨眉便拾了东西,自己去院中洗漱,又去厨房细细地熬了一锅白粥,端着回了房间。
陈览仍然面朝里躺着,样子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
杨眉叹了口气,到床边坐下,拍他肩膀,“起来吃点东西吧。”
陈览仍然不理。
杨眉道,“你既然已经无事,便把谢银给我吧,咱们就此别过,拿来,说好的一千两。”
陈览只是不出声。
杨眉又道,“想来你此时手头也不方便,你那个钱袋子里的银锭子我先拿两个,回头剩的以后你差人给我送去吧。”说着便作势起身去拿钱。
床上人闷声道,“不许。”
陈览用手臂支着身体缓缓转过身来。
终于肯说话了啊少爷,杨眉暗自发笑,正要说话,却见他脸色潮红,心中蓦然发紧,“你又发烧了?”一只手便摸上他额际,却是温凉的手感,吐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再折腾一回她也要病倒了,讲真这伺候病人的活真不是人干的。
“没发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杨眉见他嘴唇干得起皮,便去桌边倒了一大碗水,用木勺要喂他,“喝点水吧。”
陈览别开脸,停了一会儿才道,“我自己喝。”
杨眉把水碗递给他,眼睁睁见他抖着手接了,一碗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胸前衣襟全打湿了。
杨眉无语,看他喝完了把碗接过来,“我把药煎一下你吃?”
陈览摇头,“拿纸笔来。”
杨眉老实去桌边拿纸,陈览接过,在纸上写字,他仍是虚弱非常,写两个字便靠在枕上闭目喘气,杨眉实在看不下去,“你病成这样还写什么写,你说,我替你写吧。”伸手去夺那纸笔。
陈览抬头看了她一眼,杨眉只觉冷光刺目,整个人便如施了定身术一般,不敢动了,眼看他写完了一张纸给她,气虚道,“照这个方子……抓药。”
杨眉一滞,闷闷地答了一个字,“好。”又问,“你怎么不吃饭?”
陈览又背对她躺下。
杨眉心头火起又强压下去,再三劝自己不要跟一个病人计较,把早前熬好的粥端过来,劝道,“你病了四天,只勉强吃了半碗粥,就算你自己不觉得饿,也要为自己身体着想啊,这个粥是我刚刚出去熬的,你可不能让我白忙半天。”
陈览只是不出声。
看来昨晚是严重伤人自尊了啊,杨眉囧囧地想,泄气地把粥碗放在一边,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种千年冰山级别的冷屁股……赶紧识相走路吧。
古代木门打开便是“吱呀”一声响,杨眉刚要出去,耳听一声陈览说了一句话,一时没听清,便回身看他。
陈览用手肘强自半撑着身体,怔怔地看着她,双颊潮红,眼中满是血丝。
怎么这脸色看着还不如之前病势沉重的时候?杨眉皱眉,“你刚才说什么?”
“你去哪儿?”陈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