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背上背包,随手从枯叶上捡起一根足有手腕粗的木棍,把猎刀交给丁依依,“任何存在肯定有必然存在的原因,既然这些干尸是想告诉来岛上的人一些事,那我们照做就是了。”
他往前走去,步伐坚定,一边抬头找寻着干尸的踪迹。
丁依依正想迈步,那种不好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忽然又回来了。她低头倾听着,又猛的抬头朝视线的方向看去。
一个枯瘦的身子迅速的隐藏在树木之中,动作轻盈,根本就听不到任何脚踩落叶应该会发出的声音,只有脚腕上红色绳子绑着的狗牙一晃而过。
有人在这里,是这里的居民吗?那些人是不是他们杀的?团团疑惑没办法解答,等她回神的时候,冬青已经走出了好远的距离,就连脚步声也模糊起来。
她急忙埋头追上,尽管视线已经消失,但是她确定一定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一阵清爽的风吹过来,与树林里那种粘稠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带着海的清爽,她抬头,跨过一棵歪脖子树。
冬青在她前面站着,他手里的木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地上,阻碍了一群红蚂蚁的进程,蚂蚁们摆着触角排着队从木头上穿梭而过,雄赳赳的继续朝前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是面前这个巨大的坑以及坑里堆叠起来的无数尸骨,这些尸骨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有的根本就不具备人体骨骼的完整性,手骨和脚骨胡乱的分开乱扔着。
坑里还有混合的泥水,最上面的尸骨看起来也已经有一些年代了,黏在干瘦脚掌上的鞋子是知青下乡当年盛行的绿色布鞋。
正当两个人被眼前一幕震慑的时候,划破空气的一根弓箭朝着丁依依的人脑后飞来。
冬青眼明手快,抱着丁依依就往旁边躲,弓箭直挺挺的射入丁依依刚站的地方。
那不是弓箭,而是细长的木头,木头的一端被削得锋利无比。很快,另外一根木头也朝着丁依依飞过来。
冬青抱着丁依依滚到另外一边,狼狈的躲开木头,但是很快的,只要丁依依站起来,那么就会有尖利的木头朝她飞去,似乎想要置她于死地。
“快跑!”他推了她一把,显然也发现了这些从暗中发射的武器只针对她一个人。
丁依依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忽然尖叫一声,身体如同落叶一样软软的跌落在草丛里,面部朝下不知道死活。
“依依!”冬青大喝,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先是一个枯瘦得几乎不成形的人钻了出来,是一个男人,身高却只有一米六左右,一直弯着腰,腰后面的脊椎骨凸出长长的一块。
他上身赤裸,只在肚脐的地方画着奇怪的花纹,下身草草的围着一块破布,破布上纤维的纹理可可看出这是现代制品,是那些闯入这个岛而被杀害的人留下的亦或是怎么样,这不得而知。
很快,更多坦露着腹部,露出腹部花纹,只围着草裙的人不断的从草丛里钻出来,他们或老或年轻,但是背脊都被压得弯弯的,尾椎骨突出一块,面色蜡黄而没有精神,只有那双狩猎般的眼睛谨慎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杀死我们然后丢在这个坑里吗?”冬青手心沁着汗,往后一步就是万人坑,他只好不断的用眼角瞄着身后,避免自己先摔入那死人坑里。
那些围着草裙,肚皮上有花纹的男人(或许叫孤独的野兽更适合些。)他们举着手里削得尖尖的木头,双手高举着,掌心向外,嘴里发出“呵斥呵斥”的声音。
“你们不会中文?或者英文?”冬青尝试着问道,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点底。这约莫就是一个原始部落,把世界当成了几个世纪新航路为开辟前的样子,将来这里的文明人当成了强盗,他们杀了那些带着各种先进的,能代表时代物品而来的人,那些物品在他们看来或许已经成为斜物的存在。
他看了一眼倒在草丛中的丁依依,预感自己需要速战速决,草丛里有露水,这对一个孕妇来说算不上好的体验。
“你们想要什么?”他用中文说了一遍,又换成英文,最后再换成意大利语,可是除了“呵斥呵斥”的声音外,那些土着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其他的,带有语言符号的只言片语。
忽然吗,“呵斥呵斥”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另外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声音,好像从树濑喝水时从喉咙里冒出来的那种“咕噜”声一样。
那些土着谨慎的眼神开始有微小的变化,他们更加卖力的“呵斥”着,然后以一个角度为中心,大家自动的往旁边散开,背部似乎也更驼了。
那是一个女人,依旧赤裸着上身,要比这些矮人更加矮一点,估计只有一米四的身高,她的尾椎突出得更加厉害,就好像多长出来一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