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想家了。
确实想家了,想念家中的阿爹阿娘,想念自家的小妹,想念自己的师傅,同样,也在想念在观里的日子。
随着自己的年岁会越来越大,念家的情节,会越来越重。
在外的生活,虽然丰富,但家的温馨,却是让人惦记。
哪怕听上自己阿娘的一句关心的话,钟文都能够满足,哪怕听上自家小妹的唠叨声,钟文都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而如今,自己在这山林之中,训练着属于自己的九星侍女,可心,却是挂念着家人。
与前世的告别,把所有的情愫依托在自己现有的家人身上,这让钟文心中很沉静。
或许,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自己还未拼出一个富贵出来,还未拼出一条康庄大道出来,他无心回家,也无脸回家。
也许,自己的阿爹阿娘,只是希望自己健康成长,娶个妻子,生儿育女。
虽简单,但却任重而道远。
自己如今已是十六岁多了,过完年,就是十七岁了。
在这大山之中,待了半年了,如今,也差不多是该结束之时了。
自己的路还要往前走,师傅的交待,他得去完成,长安之行,还在那儿摆着。
“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
贪狼走近钟文,看着钟文好似在发呆的模样,心中关心的问道。
“无事,我在想些事情。”
钟文面对这些侍女之时,基本也都是换着一副正经的面孔。
哪怕一点点的心思,钟文都不会表露出来。
“对了,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快半年了,估计,再过些天,我也该离开了,你去把其他人喊过来,我要交待一些事情。”
钟文向着贪狼说道。
“好的,公子。”
贪狼不知钟文所想,只是纯粹的以为,她们将要跟随自家的公子,离开这大山。
片刻之后,所以有侍女走了过来,围在钟文的身边,静候着钟文发话。
“你们坐下吧,有些事情,我要与你们说一说。”
钟文看着这些侍女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自然,随既,吩咐她们坐下听自己说。
九星侍女听后,依言坐下,没有石块,也没有椅子凳子什么的,有的,只是茅草地而已。
“你们跟随我习了半年的武,纵身术也有所长进,内气也还不错,如此以往,习练个五六年左右,也可以成为一方高手了。”
“虽说五六年时间有些久了,但眼下我却是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我得交待一些事情。”
“未来的三五年时间内,你们还需留在这里习练我所教给你们的武功剑法,不可擅自离开,……”
钟文说着自己心中所想之事。
自己要离开去往长安,至少,今年必须去往长安。
毕竟,他下山来虽说是游历,但自己身上的度牒还要去宗正寺更换,师傅的好友道友要去拜访,还有其他诸多的事情要去做。
他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这五当寨做伙夫的。
虽说,在这半年之内,钟文的武功有所长进,内力同样也有所长进,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留下的原由。
话说在这半年的时间之内,钟文长进最快的,要属纵身术了。
自从得到静心门的轻身诀之后,他就没有停下过习练。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轻身诀基本也被钟文给习练的滚瓜烂熟了,而且,就连空中踏空一步,也已经差不多练成了。
纵身空中,再踏空一步,这可谓是难之又难。
半年的时间,才练的差不多,但离着钟文自己的设想,还稍有一些距离。
草上飞,踏雪无痕,梯云纵,那只是传说中的传说。
钟文一心想练成那传说中的轻功,只是,眼下却是不行了,他真的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公子,我们要跟你一起走,一路服侍公子。”
破军听着钟文的话后,心中大惊,赶紧向着钟文喊道。
“是啊,公子,我们要跟随公子一生,公子去哪,我们就去哪。”
“公子,我们跟你一起走。”
“公子,……”
“好了,此事是我的决定,不可违逆。”
钟文只要这些侍女一张开嘴来说话,脑门就疼。
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得他真心想掐死自己,当时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呢?难道把她们送走不好吗?
好吧,事情已然如此了,难道还能后悔不成吗?
“接下来的三五年时间里,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习练我教给你们的武学,还有医术,不管如何,都得给我学会了。我会不定期过来看你们,到时候我会考较你们学得如何,要是不如我意的,我会把你们赶出九罗塔。”
钟文的打算,或许是好的,当然,对自己是好的。
可要是对这九星侍女,却是有些无情了,毕竟,相处了半年之久,总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这突然间说要离开就离开,必然使得这些侍女们心中不舍。
“你们天赋不够好,学武的时间又晚,跟我到处游历,总会使你们的功夫落下很多,听话。这里虽然有些不好,但好在吃穿不愁。”
钟文的话说完后,直接起了身,扫了一眼这五当寨。
“公子,那到时候,你记得一定要过来看我们啊,三五年时间虽然不长,但也不短,公子不希望我们跟随你左右,那我们以后定当会加倍习练武功的。”
左辅此时也站了起来,望着钟文,小心的说着话。
是很小心,左辅的性子就是如此,小心,真的很小心。
每一次面对钟文之时,就小心异常,或许是性格使然。
钟文对她们九人,心中基本也都了如指掌了,谁是什么性格,钟文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比如那文曲,说是胆小吧,其实并不是,那只不过是以前的事情造就成如此胆小的性格。只要把她的心打开之后,还是挺胆大的。
再比如左辅,她的小心,那确实是很小心,不管是面对钟文之时,就连面对其他侍女之时,她都小心的很,更或许可以说是谨慎。
说话问话之时,基本都会细想之后,才会回应。
这一点,钟文还是挺喜欢的,至少,左辅是这九人当中最为谨慎之人,以后她们九人真要是离开这里了,那也有个掌事之人。
“行了,你们去练功去吧,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以后,你们还得好好努力,我也没啥可教你们的了。”
钟文把该说的话,基本也都说了。
当然,他还会在留在这里几天时间,把一些东西准备好,以便九人使用。
在这五当寨,除了没有油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有了。
九人在这里生活,粮食什么的,也吃不完,哪怕是五年,都吃不完。
至于油什么的,山林之中的野兽这么多,随便猎上几头野猪或者什么野兽,哪里会没有油。
只不过没有植物油罢了,动物油还是挺多的。
打猎,钟文早已教过她们,虽然她们九人的武功不够好,但猎上一头罴熊什么的,到也不在话下了。
而这些,钟文不担心,而让钟文不放心的,却是受伤。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钟文得给她们准备一些药,如创伤药,白药,以及一些女子之用的药。
女子的身体,与男子稍有一些区别,更何况,女子之事,总还是会有一些不便的。
就比如九人当中,有五个曾经有过身孕,但孩子却是没了,这使得钟文不得不考虑她们身体的因素,毕竟,身体要是垮了的话,那可就很难补回来的。
对于打胎之事,钟文也是无法,毕竟,那是过往的历史了,而且,这并不是她们所希望发生的,更是那些山匪所强迫的。
一切都已过去了,新生活,总是需要积极的面对。
就如此时的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对生活的向往,不再像以前一样,一脸的呆滞模样。
钟文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更不希望别的地方的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或许,在这个时代,并不可能如愿,但钟文希望,女子也好,男子也罢,尽量守着本心,凭良心做人做事。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也无法杜绝的。
钟文改变不了世界,同样,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本心,只想依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人做事,能救一个是一个。
这也是他下山来游历之后,他的心,开始慢慢的发生了一些改变,不再是那作壁上观之辈了。
游历天下,总会发生点什么,也许,某一日遇见什么贵族士族欺民之事,钟文也会管上一管,哪怕身死,他也会选择如此,这就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心境最大的改变。
至于前路如何,钟文不知,他也不想知道未来如何,过好当下,才是他心中所想。
就如他成立的九罗塔一样,为的就是除恶,除尽天下恶,而这恶,就交给这九星侍女去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