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烁?”
刘羽看着那个慢悠悠的推门进来的娇小身影,眉头止不住的就皱了起来。
因为角度的问题,躲在衣柜里的刘羽看不到叶烁的正脸,但光是那奇特的走姿便足够让他感到不对劲了。
何况还有她手上转悠着的,造型古怪的手枪。
“这是在搞什么鬼?”
刘羽正自惊诧着,却是见到那个“叶烁”身子一转,脚步不停,却是直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也就是这时候,刘羽才看清了,“叶烁”脸上戴着的那个苍白的微笑面具。
卧槽!
刘羽差点忍不住将这一句粗口惊呼出声,他脑海里立刻想起了当时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和叶烁战斗的场面,那可是个几乎要和叶烁同归于尽的家伙。
当然,他也想起了,那宛如遮天蔽日的金莲绽放。
为什么这个面具,这个收容物,会被叶烁戴在脸上?他明明记得,这个面具当时已经毁了啊?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什么,眼前衣橱的大门便被猛的拉开,二人就那么毫无阻隔的,互相对视着。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叶烁”方才平静的道:“我好像记得你……你是跟在我上一个猎物身边的,呃……”仿佛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叶烁”犹豫了一会才道:“跟班?”
刘羽看着眼前这个“叶烁”,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不是身形外貌衣服之类的都和她之前相同,刘羽真怀疑自己认错了人。因为除了那些相同点外,其他的,不论是语气,气质,还是给人的感觉,二者完全判若两人。
要说起来,倒是和那位他仅仅见过一面的“金魔”更像一些。
也就是因为如此,刘羽更加不敢随意开口,唯恐对方一个兴之所至,直接拿着手上的家伙,给他脑袋来上那么一枪。
所幸,对方好像没有这个打算。
“一场艺术,若是无人得见,那将是多么悲哀。”“叶烁”用着那做作的咏叹调『吟』诵了一句,旋即对着刘羽道:“我正巧缺少一个观众,你,跟我来吧。”
说完,再未多看刘羽一眼,便转身而去,仿佛根本不担心刘羽会跑一样。
刘羽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利弊,想到叶烁那夸张的力量和速度,心里暗叹一声,沉默着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出了什么问题,先跟着看看吧,少说少错。
刘羽心里如此想道。
二人来到了卫生间里,那被收好的梯子早已经被安放好,顶上的暗门开着,刘羽清楚,这是因为那个小老板刚刚上去。
“叶烁”抬头看了看那个黑洞洞的入口,连一丝迟疑也没有,微微屈膝,十分轻松的就跳了少去。
刘羽自然不可能做到“叶烁”那非人的动作,他老老实实爬着梯子上去,闭上眼等了一会方才睁开,眼睛略微适应了那黑暗。
如他所猜测的,这是隐藏在宾馆里的一处阁楼,里面摆着各种杂物,顶上近在咫尺的天花板压抑而沉闷,给人的感官带来沉重的压迫感,在喘不过气来的同时,总有种不弯腰就要撞到头的错觉。
“为什么猎物总是会在慌『乱』之下,做出这些愚蠢的行径?”
刘羽的耳边传来了“叶烁”那做作意味极强的声音,他这才发现,自己和“叶烁”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了。
所幸,“叶烁”说话的对象并不是他,这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遵循着“远离危险”的本能,下意识的找了个杂物间的掩体躲了起来,只是探出个脑袋,仔细辨认着那一片黑暗中的景物。
他看到叶烁站在一堆杂物的『逼』仄环境里,却如同站在盛大空旷的舞台之上,双手高举,悲天悯人的道:“你本应该还有一次机会,却被一个你不知哪里找来的不堪垃圾给浪费了!”
“你为什么不跑的更快一些,找一个更好的地方,让这出戏剧更加精彩?为什么要跑到这种死地?”
“狭小的地方会给人以安全感,但却也通常是无处可逃的死地。”
“人『性』……”
“叶烁”表现的有些失去理智了,她的声音扭曲而尖锐,猩红的眼睛透过面具向着外界传达着混『乱』和残暴,但礼仪和语言,却又显得优雅而端庄,若不是精神癫狂到了一定程度,是断然表现不出这种精彩的精神状态,徘徊于理智和疯狂之间,混『乱』而又不失风度。
而她这一番说辞的对象,自然便是在她对面,那个半头白发,一脸冷漠的倚靠着一个座钟的少年老板——初一。
“我知道你能杀了我,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你不能杀我。”初一的话很平静,一如平常,听起来不像是在求饶,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看着对面,那个停下了演说,仿佛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少女,很认真的,一字一句,甚至带着一丝告诫意味的道:“你不明白,‘鬼夜’到底代表着什么,你甚至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
“那里面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有着极度扭曲的渴望,它们渴望着将这个世界都拉入深渊!”
“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不止是这小小的临川县,整个世界都会变成地狱!”
“叶烁”歪了歪头,仿佛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嘴里渐渐的发出了一阵轻笑,由低沉到高亢,由压抑到癫狂。
她手上一直旋转着的枪一停,直直的瞄准了初一。
“那,不是更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