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间到了!”
陈铭哈哈大笑着,双眼在那一瞬间几乎化作了纯白,原本只是形容视线的“目光”一词在他身上化作了真实不虚的存在,仅仅只是作为接收光线而存在的器官——眼睛,在这一刻,在陈铭身上,丝毫不讲道理的变成了光源。
众所周知,所谓的“光”,即是电磁波,大众定义中的“光”通常是指可见光,也就是波长比紫外线长,比红外线短的,波长在四百至七百纳米之间的电磁波,它们既是一种高频的电磁波,也是一种被称为“光子”的基本粒子所组成的粒子流,因此光同时具有波动性和粒子性,亦或者称之为“波粒二象性”。
这是一些很浅显的科学理论,亦或者说是基础,但此刻若是让任意一个科学家带着他们的研究器械来此,去观测陈铭眼中此刻所射出的“目光”,都会在那一瞬间让他们的三观坍塌,将那些关于光和电磁波的理论摧毁的点滴不剩。
不论在任何的仪器中,不论是基金会那些远超当前时代的黑科技仪器,亦或者是那些民间科学家自制的简陋仪器,乃至于最最简单的一面镜子,都完全无法观测到陈铭眼中所射出的光,那是……不存在的“光”。
现实根本不存在那一段“光”的波动,却偏偏能被生物所“看见”——不,与其说是看见,倒不如说更类似于生物体的大脑,亦或者“灵魂”、“思维”之类的东西所产生的,强加于感官之上的画面——那些接收外界信息的器官并没有接收到相应信息,却偏偏就产生了接收到了信息的反馈。
那“光”仿佛很黯淡,朦胧的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却又仿佛很明亮,煌煌若旭日东升,光华天地。
从天空飞速接近着这边的异鸟群,其中的异鸟大的体型大如华盖,即便是最小的,也有常人的脑袋般大小,浑身赤红,铁羽钢爪,强劲有力的翅膀一扇,便是一阵狂风,如此怪力,不难想象其身下那一对赤乌色的刚爪的威力,其一扑之下,怕是一辆小汽车都能抓破——更何况,如此的怪鸟,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在周坤的感官中,他感觉耳中充斥着那群异鸟的怪叫声,乌压压的朝着他们这一边压了过来,宛如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
然后,他就看到,一道苍白,炽烈,宛若正午阳光一般的“白光”刺破了那一片“乌云”,那过程是如此的自然,便仿佛是日光融雪,春暖花开。
那便是陈铭的“目光”,暗淡的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却偏偏又炽烈的不可思议,宛如日光一般无处不在,刺破黑暗,光耀大地。
在陈铭目光所及的范围内,除了一小部分的异鸟在刹那间便晕了过去之外,其他的,那些大部分本就疯狂的异鸟变的更疯了,它们开始对着周围的同类攻击——只见一只大鸟狠狠的一爪子抓住了一只小鸟,铁爪收紧,瞬间便将其捏爆成了一片血雾,却又在下一刻,被五六只小鸟扑在身上,被十几个爪子合力分了尸。
那是一片比地上异兽们更加凄惨的战场,没有冰与火的瞬间消亡,有的,只有爪子,利喙,狰狞,还有……血腥。
那是真正的,基于兽性的残忍杀戮,是和平世界的人类所难以想象的血腥地狱,那些异鸟甚至连受伤坠落的机会都没有,拥有着自然界鸟类根本不该拥有的力量的它们,根本不可能给那些受伤了的同类一丝脱离战场的机会——唯一脱离战场的办法,便是死亡。
那片“乌云”终于开始下起了“雨”——那是由天空异鸟们的鲜血,羽毛,以及身体残躯所构筑而成的血腥之雨,勾连着天空和地面的两处屠宰场,谱写出一曲名为飞蛾扑火的残酷乐章。
“真是……太有趣了!”
此刻的陈铭,双眼炽白,神色癫狂,瘦小的人类身躯却让人产生了能够顶天立地的幻觉,便是连说话的声音中都仿佛带着一丝重音,不似凡人模样。若是他此刻的形象被某些未开化的原始部落所见到,怕是会直接为其树碑立像,尊其为神。
“铭哥……”周坤缩着身子站在陈铭身边,在陈铭此刻的形象映衬下,本就矮了他半个头的周坤显得更加的渺小,他没有去看那些异兽们的屠宰场——反正它们根本冲不过来,起码目前看起来是如此——反而却是看着此刻如神如魔的陈铭,脸上满含忧虑,欲言又止。
那种忧虑,在看到陈铭肩膀上一直静静趴伏着的,绚烂斑斓,仿若由光组成的一只蝴蝶后,达到了最高点。
“陈铭!”周坤几乎尖叫了起来,他直呼着陈铭的姓名,言语间再没有之前隐含的亲切笑闹,他瞪大了眼睛,手指直直的指着陈铭肩头的那只蝴蝶,厉声道:“你特么的是想要找死吗?”
“你……指什么呢?”陈铭的身形一动未动,完全化作纯白的眼眶里完全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那带着重音的话语间毫无一丝人类应有的情绪起伏波动,漠然无情的就好像那高居于九天之上,俯瞰众生的神祗。
“你怎么敢,怎么敢……”周坤仿佛气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开始了颤抖,那一根指着陈铭的手指都开始打起了哆嗦。他突然弯下腰抓起了一把雪,宛如发泄一般狠狠的朝着陈铭砸过去,怒吼道:“你怎么敢解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