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空湛蓝的如同澄澈的海洋,让人光是见一眼就觉得心旷神怡,仿佛整个心胸都开阔了一般。
当然,这仅仅只是全息影像而已。
真实的天空依然延续着杭城冬日惯有的风格,黑暗而深沉,太阳在天上苟延残喘着,有气无力的的释放出可有可无的光芒,哪怕现在已经到了四月份了,天气却也依旧没有丝毫好晴朗起来的迹象,细如牛毛却又冰寒刺骨的雨丝纷纷扬扬的飘荡回旋——虽说春雨贵如油,却也同样是冰寒刺入骨。
叶烁看了看天色,小心的收敛起那已经快要和她人一样长的头发,低下头,戴上帽子,快步的向着一公里外的公交车站走去。
她刚在赤炎基地做完每周的例行报到出来,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遇上这种天气,心情自然也就更糟了——没什么具体的原因,仅仅就只是因为这个天气而已,阴天的时候,大概没什么人能开心的起来吧?
岳秀林依然很忙,她似乎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收容物,原本约好的酒局已经拖了一个月了,看这个样子大概还得继续拖下去——自然,因为那个收容物的原因,一个月前叶烁原本想将白雪梅托付给她的事情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作为一个C级外勤人员,她只有在收容过程中才能和收容物接触,至于收容之后,她就没有任何权限过问了,甚至连探视都不允许——那起码得等到她升到A级外勤人员才行,还得是借着申请使用的名义,才能有限的接触部分允许使用收容物。
好像有点愧疚?毕竟当初还说要拜托人照顾她们来着……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叶烁熟练的等着公交车,熟练的刷着二维码,接着转地铁,再转地铁,再上公交车,然后再换公交,最终才终于到了自己那栋公寓的所在——这个过程她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根本不用看“XX地图”之类的东西。
进小区,上楼,开门,回家。
家里并不脏,可也不干净,经过一个月的沉淀,一些叶烁没怎么触碰的角落已经开始积灰,叶烁注意到了这点,可她不在乎,自然也就没有任何要去打扫一下的意思。
床上很乱,被子被蹂躏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堆在上面,叶烁同样不在乎,转过身,直直的平躺了下去,被子和床垫那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哪怕身体上并不觉得疲惫,可床这种神奇到几乎可称之为“温柔乡”的地方依旧可以让她在某种程度上得到放松——哪怕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
“这种阴沉沉的天气,就是适合在家里躺着当咸鱼才对啊。”叶烁如此感叹着。
当然,这感叹她已经说了一个月了,而她也就真的躺了一个月,每天就玩玩手机,逗逗阿依,和王萌惯例的每天一个电话,日子舒适的就好像是在放假一样——当然,现在也确实算的上是叶烁的假期,对于一个外勤人员来说,没有任务的任何时候都可以算得上是假期,只要不触犯条例,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躺尸自然不会触犯条例,所以她躺尸的心安理得,而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突然就被一堆黑科技设备包围,一堆人如临大敌的让她束手就擒。
那日子真的是太糟糕了,她不想也不愿再过了。
“咚咚咚……”
楼上传来了一阵吵杂的声音,叶烁知道,那是楼上那位大龄青年又在鼓捣着他那一堆废铜烂铁了——当然,他管这叫做音乐。
不止如此,叶烁还知道,对门的包租婆肯定又在和她的老公或者女儿吵架,楼下的老夫妻也在为了一件不知道哪去了的小东西互相争吵抱怨着,而住在他们对门的那一位现在肯定又在白日宣淫——和她不知道第几任的男朋友,或者干脆不是男朋友?
这栋楼里每天都在发生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规律精准的仿佛遵循着某种既定的程序,却又带着恼人的热闹,日子过的单调而乏味。
托他们的福,叶烁如果想要在家好好休息,那她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听力压制到普通人戴着耳塞的程度,不然她肯定会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吵得烦躁不已——你们知道的,人烦躁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要砸点东西,叶烁很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把这栋楼给直接砸了。
说起来,她都不知道赤炎这栋给她分配的公寓到底都住得是些什么奇葩——或者说,赤炎所谓的分配公寓,仅仅就只是做了中介的活,随便给她找了个地方?毕竟她不是还得自己付租金来着么。
嘛,不过都无所谓了。
陈铭在北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周坤带着安德森和王屈去了帝都也不知所踪,王萌最近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所有人都有事儿做,在自己的领域里忙的不可开交,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叶烁一个人在无所事事的咸鱼发呆,浪费生命。
这实在是有些无聊。
叶烁闭上眼,脑海中的系统依旧是一堆乱码,甚至于连那些乱码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看起来就像是书上的字迹被水浸润了以后,墨迹散乱不堪的那种样子,如果放着不管,即便是风干后,字迹依然会因为扭曲而变的古怪。
可能这破烂玩意已经好不起来了?
心里转着这个念头,叶烁也懒得再去管它,旋即睁开眼,望向边上的一盒烟,属于人类眼睛开始变的模糊了起来,恍惚间,那一双眼里似是有一道道的不可名状的流光划过,奇异而绚烂,令人痴迷。
然后……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