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整个流沙郡就全部忙活起来了,虽然到处都是水患,但在他们脸上却不见一丝愁容,到处张灯结彩,贴满红纸,一副喜庆的样子。
众人的忙络一直持续到将近午时才歇停下来,到得此时,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河伯上门迎亲了。
不多时,流沙河忽然炸开,发出一声震天巨响,也引得流沙郡的人恻目。
在他们脸色大变中,只见到流沙河河水倒卷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水柱,高约数十丈,水势惊天,如果就此落下来,恐怕整个流沙郡将不复存在。
不过幸好,水柱冲天而起,却似被人控制住,并没有受地心直接降下,而是如巨浪一般,缓缓压下,浪尖隐约能见到上百人的队伍。
在为躲过一劫而松口气的同时,流沙郡的人也是震惊不已,心怀忐忑,河伯的能力,绝非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抗衡的。
离得近了,众人终于看到,整个迎亲队伍,所有人都是穿着大红衣服,站在最前面,胸前绑着一朵大红花的人,赫然正是河伯。
河伯只是一个尊称,事实上,他看起来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模样称不上英俊,但也绝不算丑,当是中等偏上吧。
只是越过河伯,再看到他身边那个迎亲队伍的人时,流沙郡的人一个个脸色大变,不少人也是惊呼出声。
“邓伯!”
“刘嫂!”
“凡哥!”
……
一个个熟悉地名字从人群中被喊出来,他们几乎都是一瞬间就红了眼睛,想要直接扑上去,却被身旁的人死死拉住。
“不要拦着我!”
“冷静点,他们已经死了!”
“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被糟蹋啊!”
“你就算现在冲过去又能怎样?他们也不可能复活过来,难道你想让整个流沙郡所有人都变成那个下场么?”
诸如此类的对话,几乎在整个流沙郡内上演着,想要冲上去的人,是因为不忍见亲人死去之后还要被人操控,成为迎亲队伍的一员。拦住他们的人,也是一副不忍的模样,但为了流沙郡所有人,却只能忍泪唱一次黑脸。
这些被操纵的人,可都是此次大水暴发之后或失踪或死亡的亲人啊!又有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平静。
不管此前河伯怎样庇护流沙郡都好,如今却是强迫娶亲,操纵死者,足以让流沙郡的人恨到了骨子里,可他们表面上却还依旧得表现得毕恭毕敬。
对于眼前这些情况,那河伯不知道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还是自动过滤了,他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乘风破浪,带着一众队伍直接向石家涌去。
河水从高处落下,未惊起一丝波澜,只是将河伯等人送了过来。
这份操控力,更让流沙郡的人忌惮,完全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娘子,我接你来了!”
在即将到达石家之时,河伯一声高呼,声音远远传送而去,显得极是兴奋。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一名年纪半百的妇人,牵着一名身穿红袍的新娘子,乘着竹筏缓缓漂来。
新娘子手中抓着一条红绳,用红布盖头,看不出容貌,不过身材却是极好,看起来年纪应该也不大。
她身旁的妇人满脸泪水,眼眶通红,牵着新娘子的手,微微低泣,显得很是不舍。
“娘子,你今天这打扮好漂亮啊,为夫都忍不住要快点揭开你红盖头了!”
看到新娘子出现,河伯忍不住哈哈大笑,却未发现,在他的话出口之后,那新娘子娇躯微微僵了一下。
“你们,把新娘子给我接过来!”
河伯随手指了身旁几名迎亲队伍的人,脸上满是迫不及待的神色。
这些人其实都已经死去多时,只是被河伯用法术操控着而已,乃是真正的行尸走肉,两眼无神,在河伯命令下,当即踏上了新娘子的竹筏。
新娘子身旁的妇人虽然极为不舍,眼见那些死人靠近,却是有些惊惧地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掉进水里。
在她后退之时,那几人已经接过了新娘子,重新回到河伯身旁,妇人伸长了手,张了张嘴,泪水直往下掉,却是一言不敢发。
河伯见新娘子到来,心中喜悦,下意识就伸手去拉新娘子的手,岂料新娘子一时没站稳,身形正好踉跄一下,河伯只是抓住她手中那条红绳。
河伯也不在意,与新娘子一人抓着一边,哈哈大笑道:“回水府,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河水似有灵性,又重新倒卷而回,再次形成了乘风破浪的画面。
河伯一行逐渐远离,流沙郡的人一个个脸色黯然,紧握着拳头,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却是敢怒不敢言。
没人注意到,在河伯离去之后,人群后方,一道身影突然化成了一股清风,快速地向着他们离去方向飞掠而去。
不过短短数次呼吸的时间,迎亲队伍就已经来到了流沙河,也不知河伯做了什么,河水突然向两旁分开,形成了两道巨大的瀑布,水流哗哗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