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引渡者,是世间最残忍的差事。因生前犯下滔天大错,无法评判他们该入哪一道门,便让他们成为引渡者。带着生前的记忆,不死不灭,做着最残忍的差事。只要出现下一个替差者,进入地狱之门成了他们的唯一结局。除非....”
老牛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看一旁紧紧蹙眉的他。
“除非什么?”我急切问它。
“无法评判的过错,留给天意去决定。所以三界规定,每个引渡者都拥有一颗自己的一丝元魂幻化而成的灼魄,就是你所见的那颗白色珠子。它必须等到阴时命格的人出现将它唤醒,届时地狱之门就不再是引渡者的最终归宿。被唤醒的灼魄,能指引着找到世间最纯净的灵魂。引渡者需要聚齐能够与他所犯罪恶相抵的灵魂,他便能解脱,忘却过往,进入转世之门。或选择其他结局。不过,往往引渡者们的命运都不好,下一个替代者出现也都没能等来阴时命格之人。我们能等到你,是千年难得一遇,也是真是天意吧。”
我虽还不太理解它的意思,但是知道只要不入地狱之门,那便是好的结局。“而我,就是你们等的阴时命格之人?阴时命格是什么意思?”
他们默然,结果显而易见。
牛说“命格一事,错综难懂,没有谁能说上来。你没来之前,我们也不会知道您就是那个人,只有灼魄认了的,才算。”
显然,它的回答很模棱两可,或许是根本不想让我知道。
“原来你救下我,是因为知道我的命格。你一定找了我很久吧?”这么一连接,我好像一下子弄明白了,活下来哪是什么好运气,不过是刚好被需要而已。从重生到稀里糊涂地来到这里,都是他们一步步计划好的?
沉默良久,他平淡地道“是,也不是。”
“.....”这算什么回答?
老牛忙打住“姑娘,我们现在纠结的不是救不救,那些都已是过去,再纠结并无意义。重要的是下一步的计划。灼魄被你所佩戴的血泪所吸收和保护着,最重要的是得清楚你获得了哪些超能力,灼魄又会怎么指引我们去找纯净之魂。”
“血泪?”好可怕的名字,我戴着的是一滴血?
“对,这血泪的灵气是无人能估量的,它能与灼魄相辅相成,起到非常好的保护作用,不至于让灼魄被轻易夺去。因为灼魄被唤醒,那些没有等到阴时命格之人的引渡者定然会觊觎,一旦落进他们手中,一切努力白费。血泪它认主,你是它唯一的主人,谁抢去都无用,只有带走你,所以你从现在开始随时身处危险之中。”
老牛的话,让我越听越想回家,想妈妈!!太可怕了。“可灼魄不是自己元魂幻化的吗?别的引渡者抢去有什么用。”
“既是元魂,就能破灭,一旦破灭,主人就再无机会解脱。引渡者都拥有强大的超能力,你若落入他们手中,不得不被他们所用。毕竟没有谁愿意永生永世待在地狱里面,他们一旦发现你存在,一定无所不用其极。”老牛不苟言笑地说。
“可我是重生阿离身上,他们要的是阿离命格还是我灵魂?”
牛没好气看我一眼“当然是你。”
“哦。”无精打采应了句,总之心里乱糟糟的。觉得还是平凡过日子好,没事找什么刺激,这真是刺激的我接受不了。
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开口了“也并非所有使者都能如我一般心善,你不用想着背叛,不信可以试试。别忘了,能做使者的,生前必定十恶不赦。”
“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心善?话说你生前到底干了什么坏事,要遭受这样的惩罚?”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吓唬我?怕我背叛之后他的希望落空。
“无需用质问的口吻同我讲话,因为你肉身也得依靠这血泪活着,别忘了你是个身患绝症之人,它会慢慢吸收并且消解去你的病痛。若你背叛,作为赠送方,我们有的是法子收回它,并且毁了它!”他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茶杯的花纹,声音毫无波澜,云淡风轻。
我讶然得张着口讲不出话来,敢情一开始就是个陷阱?故意把我的灵魂放到一个患了绝症的人身上,再拿出血泪牵制住我。可这是一直以来对我最好的婆婆给我的!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难受。生出回去马上就找婆婆问明白的想法,可瞬间又灭下去,既然是他们的计划,不想告诉我,我就是问破喉咙也白费,原来现在这个情况才真正是既来之则安之啊。
气氛突然有些凝窒,老牛打着哈哈缓和道“主人是所有引渡者中最心善的,我可以用我的命起誓,若有假话,立刻灰飞烟灭。”
老牛都用性命发誓了,我也不好不给面子,先服下软“好吧,过往就不追究,既然大家现在开始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闹意见总是不好,劲得往一处使,我原谅你了。”向他伸手想要握手言和。
好家伙,我都这样了,他竟然还一副冰块脸,纹丝不动的坐着话也不讲一句盯着茶杯看,把我伸在半空的手当空气,不知道那茶杯有什么好吸引他的。
老牛样子有些替它主人着急,看我尴尬的小手伸了好一会,它干脆把爪子伸过来代他握。忙说“一样的,一样的。”
我不知道它干嘛口口声声叫他主人,还对他百依百顺,在这样的人手下办事不累得慌吗?实在想不明白。不过本姑娘心胸宽广,不爱计较,不握拉到。
当老牛热乎乎的蹄子触及我的指尖,我的目光与它相对一瞬间,我在它眼里看到了一副画面。那画面像是一层层荡漾的水波,往更深的地方荡漾开去,我触电般收回了手,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怎么了?”
老牛见我状况,急忙问我。
“我,我在你眼睛里看见一个奇怪的模糊画面。”我心神未定,不可置信。
“什么?”
老牛大呼一声。
他转向我,认真望住我“你都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