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姐姐,是我的错,怎么你要跟我道歉,都是阿离该死,一时疏忽了,害阿离姐姐被责罚。”
“都是我笨,不怪你,反而牵连你要受责罚。”
两个傻姑娘一个劲地给彼此道歉,然后扯起袖子互相擦泪,哭着哭着就笑了,又抱在一块。
“阿离,能在宫中认识你这个知心朋友,不知是琛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琛儿姐,阿离也是啊,你看,穿着你给绣的鞋子呢,这是阿离这辈子穿过最温暖,最舒适最好看的鞋子呢。琛儿姐,无论以后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不可以想不开,生命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要记着,还有阿离在你身后,阿离的肩膀永远给姐姐靠。”
“傻瓜,谁说我想不开了?”
她好笑地看着我。
“小卓子啊”我脱口而出,转念想了想,小卓子只是说怕琛儿想不开而已,也是出于关心。
我傻傻的笑了“原是阿离太过紧张,会错了意。”
“你呀。”她戳了戳我的鼻尖“你说他一个男人,安慰人都不会,总扯我肩上的衣服说,你别哭了,不就被打了么,又死不了,还活着不是么。”她学着小卓子安慰的语气说给我听,笑得我前仰后合的。“你说,哪里有这样安慰人的,我不骂他骂谁嘛。”
也是,宫里的太监,很小就被送进来,从未与女子相处过,哪里会什么安慰。
把琛儿逗笑了,我马不停蹄去正殿跟王上王后认疏忽之罪,从新把菜名说与他们听了,王上不但未责怪,还不住称赞我。又伺候用完膳,两人在御座坐了闲谈,我借着回清栩宫伺候清妃的理由,交由琛儿泡茶伺候。
出了殿,我才有时间去揪春儿来对峙,来回折腾,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也不知琛儿跑哪去了。我这人一急就会乱,当初怎么就没有叫小卓子看住她呢,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寒风中四处问人看见她没,都说没有。
丫鬟住的耳房也都找了,不见人,正颓丧呢,小全子大呼大叫的声音传来“不好了,不好了,春儿,春儿跳井,死了!”
我突然腿一软,打了个踉跄,扶了旁的柱子才站稳。小全子跑着从我身边经过,我一把抓住他,颤抖着声音问他“你说....什么?”
“阿离姐,你怎么在这?春儿死了,一刻钟前跳了井,就是耳房后院那口废井。”
我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后面小全子说了些什么,一句没听见,他的声音像千万只蚊子在我脑子里飞。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跑远,远到像一只蚊子,我狠狠掐了手臂一把,才缓缓回过神来。
是我间接杀了她?是我,我为什么要放开她,为什么不拉着她去找琛儿,我是猪,我是全是界最笨的猪!
她或许不用死的,是我吓唬她,吓得她寻短见了。
腿终于没有那么软了,迈步就朝着后院的井跑去。
院里围满了栖凤宫下人,还有刚赶到的大理寺人在查验打捞上来的尸体。
春儿眼睛睁得很大,我呆呆地看着她放大的瞳孔,在心里说了一万个对不起。
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人,就这样永远躺下了。我的心像有无数把刀在扎,眼泪滚进嘴里,很咸,很苦涩。
虽说杀人偿命,该偿命的是背后指使她的人啊,她怎么能这样傻。
“谁人第一个发现的?”大理寺人问一旁围观的下人们。
“回大人,是奴才小卓子。”
小卓子站出来“奴才一个时辰前在通往娘娘寝殿的回廊上撞见阿离姐拽着春儿,阿离姐很生气,就一直拖着春儿走,春儿一直挣扎大喊说什么不知道。后来,阿离姐去找琛儿了。春儿就哭着往回跑,我拉住她问怎么了,她说没事,要回耳房洗个脸。”
小卓子指着我,我呆呆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地上躺着的春儿,自责到快要窒息。
“她说回耳房,可我转身看了看,她绕过耳房奔后院去了,当时我没在意,就去忙了,可越想越不对劲就说过去看看,到了后院便听见井里有动静,跑近一看又没声了。找来宫灯一照,是春儿,她已经,已经.....”
小卓子说着就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围观的丫鬟们都在低声啜泣。
作为当事者和目击者,我和小卓子本都要被传去大理寺问话,由于王上还在栖凤宫,已知道了此事,便传唤我们去了王后正殿。
跪在御座前,我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理寺的人手中拿着纸笔做着记录。
我说完,王后脸色立马变了。“春儿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阿离你无凭无据仅靠着一朵珠花就断定是春儿,吓唬她害她无辜惨死,你可知罪?”
“娘娘,阿离没有诬陷春儿,我知道春儿不会做这种事,是她背后有人唆使。”
“大胆,你口出妄言,说她被唆使,她又是我栖凤宫丫头,你是意有所指么?王上,请一定要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
王后说着立马起身,满面委屈地向王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