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见我如此不管不顾地大吃大喝,自然是大呼小叫一番。
“哎呀刘秀女啊,您容银杏一些功夫,端了热水过来给您净净手,掸掸灰,这一桌吃食全是您的,没人儿跟你抢,你稍等会儿啊!”
银杏急得直跳脚,又想让我赶快停下来,又想赶快去端热水,却是苦于没有分身之术,哪一样都想干哪一样也都没干成。我当然是不是不可能去理会她的好言相劝,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反正这屋里就我们两人儿,我守着这样那样的规矩给谁看?给我自己看没必要,给银杏看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银杏左右摇摆半天,终是决定打热水,因为就这个说话的功夫我已经风卷残云了整个桌子,所以,她除了赶快去打热水,也没有什么其它可以选择的了。于是在我吃饱喝足,正琢磨着要不要打发银杏去趟小厨房再给我找点儿吃食的时候,小丫头挑帘进了屋来,手里端的当然不是吃食,而是一大盆的热水。
“那个,刘秀女,您先净净手吧。”
“我都吃完了,再说净手,你这不是马后炮嘛!”
“刘秀女……”
明摆着银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三个字,其中那个“女”字不但音重,还拖长了许多,不用抬眼看她我都知道这小丫头现在的脸上是一副什么表情。既然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儿,那我就更不可能浪费时间去抬头,而是一边揉着圆鼓鼓的有点儿不太舒服的大肚子,一边专注地研究眼前的那些残羹冷炙,哪怕吃撑着了也还想着再吃点儿什么,来好好压压这一晚上的惊魂呢。
银杏溢于言表的气恼都没能将我的注意力从一桌子的杯盘狼藉转移到她手上的热水盆中,于是直接将热水盆杵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您确实不用膳前净手,可是您看您膳后的这双手,油赤麻花的,难道也不用净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