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他还未回来吗?”江幼鱼端着自己做的芙蓉糕,满脸失望地看着侍女。
“是的,小姐。”侍女虽说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劝说道,“小姐,您先行回去,等公子他回来了奴婢便告知您。”
江幼鱼只得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风竹阁。
这已经是祝承离开的第四日了。
二.
祝承是江幼鱼父亲江晋之的下属,江晋之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将年幼的江幼鱼托付给了年仅十六岁的祝承,祝承因为江晋之之前的多番照顾,所以就点头同意了。
这么些年来,祝承在皇帝面前越发受宠,一举升为了宰相,又加之祝承的相貌十分惹眼,站在一群白发苍苍的老者里面,无疑是引人注目的,盛京里不少姑娘都将他视为自己的如意郎君,来往的媒人几乎要将祝府的门槛给踏破了,但是却从没有人见过祝承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女子,他似乎醉心于仕途,丝毫没有要成家的想法。
江幼鱼被江晋之托付给祝承的时候,年龄尚小,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为何自己要住在祝府,对祝承十分依赖,等到年纪稍大一些的时候,她才清楚祝承所说的“爹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任职”是何意思,但不知是否因为心中对江晋之的记忆模糊,还是因为祝承对她太好了,江幼鱼对江晋之怀着一种尊敬,伤痛却没有多么深刻。
更为重要的是,江幼鱼曾在祝承醉酒时,听到了一句话。
“她不是江晋之的女儿。”
三.
看来今夜祝承还是不会回府了。
江幼鱼望着远处黑暗的风竹阁,如此想道。
她正想转身之时,今早的侍女叫住了她:“小姐,公子唤你去雅兰居。”
江幼鱼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但那感觉应当就像是迷失在荒漠里的旅人骤然找到了一户人家,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感动、庆幸等复杂的思绪要溢出来一般,令江幼鱼的双眼微微发亮,急忙朝雅兰居走去。
“祝承,你回来了!”明明想要同他说许多话的,可当真正走到他面前,江幼鱼发现自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祝承嘴角微微上扬,显得风光霁月,叫江幼鱼看呆了眼,可是他吐出来的字眼又叫江幼鱼的心如坠冰窖。
他说:“江幼鱼,你明日便离开祝府吧。”
四.
江幼鱼仍旧是心神恍惚,连一旁询问她是否要喝水的侍女声音都没有听到,她满心都是昨夜的事情。
“为何让我离开祝府?”江幼鱼微微颤了颤,看向眼前的祝承。
祝承依旧笑着,笑容还是那般温和:“我祝府已是养你许久,如今你既及笄,自是没有再留下的理由,所以你便离开祝府吧,我早已为你找了一处庄子,也为你添了一些金银首饰,你可以找一个敬你爱你的夫婿,好好度过这辈子。”
祝承似乎还在说话,可余下的话江幼鱼却是没有听清楚了,脑子里都是祝承让她嫁人的话,连她怎么回到她所住的烟尘阁都不知道。
是从何时起就对祝承这般在意的?江幼鱼逐渐回想着之前自己与祝承的生活。
是自己顽劣从树上摔下来,祝承衣不解带地照看她两个月?还是祝承因自己画不好眉而笑着夺过眉笔为自己画了一个远山眉?亦或者是祝承从人贩子手中救了自己?
江幼鱼理不清自己心中的烦乱,便是被人从后颈处打晕了过去。
五.
江幼鱼转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宫殿里,床榻旁边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在低低地哭泣。
见她醒来之后,老妇人大喜过望,叫来了许多太医为她看病。
江幼鱼正想问问她们是何人的时候,又是一阵晕眩来袭,她临闭上眼望见了那老妇人目眦欲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