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无声息的顺着楼梯往下走,把自己隐身在巨大的栏杆后面,悄悄的往下看去。
楼下有个孩子,肯定不是现在的小黑。而是……几年前的那个晚上,驽瀚带自己见过的小黑。
只是,人怎么可能不长大呢?
只见几十个近卫军已经包围了小黑,饶是小黑刚猛,却奈何不了像这样的人墙密阵。
“你是谁?”
蓝蓼挺直腰板,如玉树临风,立在三层的栏杆旁,手扶着冰凉的石栏杆,俯览着楼下的众人和小黑。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长发全部拢至头顶心,编成两股油亮的发辫,一直长长的垂至腰间,一身筒子形的白色长袍上没有任何装饰,眼睛清亮,如蓝海一样迷人。
人们在突然出现的少年一身圣洁的光辉下安静下来,就连暴怒的小黑也平静下来,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蓝蓼打断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驽瀚说过,任何人在白房子里,连走路都不能发出声音。”
蓝蓼说完,转身向楼上走去,不再理睬楼下的聒噪。
“驽瀚说我要坚强,我不是被人利用的工具。我是圣女的战士,今天是我的成人礼。”
蓝蓼默念着驽瀚的临终遗言,越来越坚定的走向白房子岛的最高处,眼睛里孤独的泪水慢慢的干了。
葬礼结束,莫风忐忑不安的回白房子,那些部落首领在她身后紧紧跟随。她们亲眼看到那个小男孩儿用手里的玉简破了祭司的屏障,跑进白房子去了。
第二次神狸像出现时,人们没有被玉简的光芒耀晕,每个人都看到了那个神狸像。她们跟在莫风身后,根本不听祭司要她们回去的命令,一定要看是不是神降临了。
从有白房子岛开始,土人就在供奉神狸,在土人眼里,神狸就是白房子,白房子就是神狸。
小男孩儿站在大殿里一动不动,茫然的看着远去的蓝蓼。他手里的玉简已经失去了光芒,像石板一样,被小男孩儿紧紧握在手中。
莫风目视最早跟进来的近卫队首领,那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莫风明白了,蓝蓼没有认小男孩儿。她端详了一番小男孩儿手里的玉简,确信玉简的能量已经没有了。
莫风刚要上前询问,却听小男孩儿的身子发出“咳咳啪啪”的声音,他手里的玉简应声而落。
这是被操纵的傀儡失去控制的表现,莫风猜测这是一瓣抓住那隐在暗处的人了,急忙抬手将玉简吸入手中,交给身边的吉首领。
“这是幻影玉简,”莫风带了几分讥讽不屑,嘲弄的说道,“你们若是喜欢看神像,赶明儿闲了,我给你们几个首领一人一个。”
众首领明白自己失礼了,这样缠着祭司,是不信祭司吗?她们惭愧的行礼,在莫风变得凌厉的眼神下,悄无声息的退出白房子。
眼看这些五大三粗如男子的女首领们在近卫队的簇拥下退出白房子,莫风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用“做贼心虚”四个字来形容正是恰如其分。
眼前正在咳啪作响的小男孩儿终于停止了响动,没有了背后的操控,小男孩儿变成了一个少年。
少年精神萎靡,脸色苍白,且有一侧脸颊被烧化了,显出一种狰狞来。一双与驽瀚酷似的眼睛,冷漠无助的看着眼前的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