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公主与母亲蔡皇后有几分相似,虽姿色普通,却胜在肤如凝脂。
高高的发髻梳在她天生的娃娃脸上,宽大的衣袍套在她身量不足的身体上,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
可一双眼睛透出的犀利与洞察人心,却又让人不敢小觑。
南月公主很快察觉到一瓣打量的目光,顺着他的眼神,南月公主转向一瓣,冲着三哥这位英俊迷人的侍卫莞尔一笑。
一瓣的脸接着红了,低下头去行了一礼。
等一瓣再抬起头时,南月公主就不再理睬他了,而是与身旁的华国夫人铮雨娟交谈甚欢。
华国夫人身边的怡查,看似正襟危坐,实际上却微眯着双眼,听着大殿上若有似无的音乐,手指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敲打,陶醉在音乐声里。
这音乐的确让人陶醉,在大殿一角的绯色幔帐里,宛如天人的清音先生,一身白衣如月华。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面前的琴弦,如行云流水一般,似在淡淡诉说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一瓣望向那绯色帷幔下的倩丽身影,也不由得为了这人这音乐陶醉。正如飘天际,小豆子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轻轻的拉了拉一瓣的衣襟。
一瓣随小豆子来到偏殿,一个身穿青衣布袍的清瘦中年男子等在那里,见到一瓣,主动向一瓣行礼问好。
一瓣急忙还礼,今天来赴宴的都是李氏皇族的人,没有外臣。为了显示亲近,除了台上的帝后三人,其余人皆未按品级穿衣。
所以,一瓣猜不出这位身穿青衣的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只是从他腰间所配的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猜想此人不是凡品。
他只好谦恭的出言询问:“恕在下眼拙,斗胆问一句,这位大人是……”
那青衣男子并不在意一瓣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微笑着回答道:“租庸院副使李谦。”
一瓣听说眼前这位,就是掌管天下财权的租庸院的副使,不由肃然。要知道,租庸院正使一向由蔡博兼任,他一向不管租庸院具体事务,那这位孔谦,就实际上掌握了天下的钱粮调度。
他早就听说,租庸院副使李谦,其祖上是高祖最疼爱的小弟弟。
一瓣恭敬的行礼答道:“原来是李大人,卑职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不识衣食父母官。”
李谦谦恭的还礼,微笑着答道:“李某汗颜了,这天下的衣食父母,当是天下的百姓,何时轮到区区在下呢?在下只是蒙主上错爱,掌管着这些民脂民膏,让这些天下人的血汗钱,花在应该花的地方罢了。”
一瓣暗自腹诽,主上?谁不知道你李谦虽然姓李,却是蔡家的一条狗?
一瓣笑得更加灿烂,答道:“李大人心系天下苍生,实乃天下之福,社稷之福,也是黎民百姓之福啊。”
李谦摇头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南岭郡富饶之地,王爷又是心忧天下,为君父解忧第一人,听说南岭商会的商船到了,不知是否需要人手?”
一瓣疑惑的看了李谦一眼,南岭商会的船又不是第一次来,从未听说过租庸院派人帮忙。
他当然知道李谦想要什么,皇帝家宴,蔡家兄弟一个都没有来,那自然是蔡博病的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