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的手放在门上，就是敲不下去。他的眼角虽然已有了细纹，但是眼睛却依旧明亮。当他从门外向里注视着陈洛成的时候，苏暖暖觉得这眼神里的深情像是浓的要滴下蜜来一样。

但是这个父亲……却不敢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表达这么明显的爱意。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一直用一副疏离的面孔站在儿子面前，用距离来伪装。

苏暖暖看见陈恪实在为难，只好替他敲门。

“进来！”

陈洛成的声音很有力，还带着一丝欣喜。

可是这份欣喜在看清楚进来的人之后，却忽然变了味道。

陈洛成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来到这里，一时间很是局促。他略微有些不安的站起来，但是笑得有些僵硬。

“爸爸，您怎么来了？”

陈恪没有说话。

苏暖暖将陈恪引到一边的会客桌上坐下，然后给他倒水。

陈恪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看来你这里弄得不错！”

陈洛成站在对面：“还算可以吧！”

这哪里是正常父子的相处模式？

苏暖暖听得尴尬癌都快要犯了。

要留给这对父子独处的空间，发现没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之后，苏暖暖就想不出声地走开。

结果陈恪出声制止了她：“苏秘书也留下吧，今天我来找阿成的事情，是公事。”

“啊？”苏暖暖有些迟疑，然后在陈恪不容人拒绝的视线下，停住了往外走的脚步。

陈洛成已经好久没和自己的父亲独处过了。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下班回来总会将他抱起来，高高举过头顶，抱着他满屋转圈子。长大之后，他觉得自己和父亲之间似乎就只剩下了生疏。

是因为长大了，所以情分都变了吗？还是因为自己不乖，有些事情没能让父亲满意吗？还是单纯的……父亲就是不喜欢他了？

就连偶尔施舍的来探望一次，都是为了“公事”。

陈恪没有说废话：“你们公司最近遇到的麻烦，我都知道了。”

陈洛成倔强地没有说话，因为他一点也不想把自己软弱失败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父亲看。

陈恪说：“的确是有人在背后搞你们，我查了查这伙人，发现他们是……”

陈恪说到这里，眉毛皱了皱，似乎是在迟疑要不要把人说出去。苏暖暖在一旁听着心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陈恪的嘴，害怕那里面会吐出什么天外来客。

陈恪来之前就打算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现在这片刻的犹豫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心：“是张氏集团。”

苏暖暖一下子想到了张诺给自己打来的那个不明其意的电话，脑袋嗡的一下子响了起来。

“张氏集团现在的董事郑高轩，似乎有意想和我们陈氏争抢地盘。”

可是陈洛成这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爸爸……

是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伤及了陈氏……所以你才来提醒我的吗？

如果这件事情只是针对我……你是不是就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任凭我自生自灭？

苏暖暖没有控制住自己惊讶的心情：“可是这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