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沈小川咂摸着这两个字,“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福问:“你就不想去月老庙那里求月老许给你一个好姻缘?”
万全夹菜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
在这个小镇,还未出嫁的女孩子都会在七夕这天前往月老庙求一段好姻缘,而出嫁的女子则去求自己与夫君能够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她们会把红线挂在月老庙的那棵大柳树上,在树下虔诚地礼拜。就有些小商贩瞅准了这个商机,在月老庙旁边卖红线,供来来往往的女子购买。
寒砧能捣百尺练,粉泪凝珠滴红线。
其实求了红线又如何?天下的姻缘,哪是这一点微弱的情感寄托可以改变的?
“你去吗?”阿福看见沈小川一时没有反应,催促道。
沈小川翻了个白眼:“我去干嘛?我又不打算求一段好姻缘。”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战战兢兢,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该如何活下去,对于“终身大事”还真是没有考虑太多。在她原本的那个世界,她就连初恋都没有,到了这个还需要考虑自己人身安全的世界,沈小川对于男女情爱就更是不感兴趣了。
“你不是还跟我说过你还要攒着钱当嫁妆吗?”万全问,“合计着你的嫁妆要攒在自己手里一辈子啊?”
“攒在自己手里一辈子又怎么了?”沈小川有点不服气,“不要以为人家女孩子都是围着你们这群臭男人转,我们就不能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了吗?”
万全没有理会沈小川,反而是顺手把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摘了下来
“酬劳!”
万全神色如常:“去不去?”
沈小川被万全这土豪的做法弄得有点懵,一时间感觉自己就像被煤矿土老板包养的小姑娘。
不就是去求一段红线吗?我去!
沈小川最终还是败在了金钱这个万恶之源上。
夜晚的风是极冷的。夜空漆黑,没有一点光亮。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可以听见一点微弱的虫鸣。
一个男子摔倒在月老庙的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庙门前的匾额。男子一身白衣,被血染得通红。如果有人看见他的眼睛,怕是要以为这个人是个怪物。
这个男子的眼睛……竟是没有眼白的。
男子的皮肤极白,肉眼可见下面青紫色的血管。血管里的血液在急速流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出来。
“唔——”男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
他对血液的渴求已经越来越深了。
男子知道,明天这里会有许多来求取姻缘的女子,只要他忍上一段时间,就可能逮住一个落单的女子,咬破她的脖颈,用鲜血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最好是个处子……处子的血液……永远是最诱人的。
男子饥渴难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将眼神里闪烁的渴望暂时压下去。男子提起一口气,推开月老庙的大门,踉踉跄跄地躲了进去。
夜晚的风好像更加冷了。天上浓郁的黑云仿佛是在不甘地咆哮着。一滴雨落在地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小点,紧接着,更多如同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这次夜间的雨,来得猛烈极了。
男子留下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沈小川睡到一半,觉得身上有点冷,借着一点微弱的烛光,发现房间的窗户不知道为何开了。雨滴顺着窗户落进来,室内蔓延着一股潮湿味。
沈小川把窗户关掉,坐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
她伸出手放在自己心脏的地方,仿佛是在检查那里是否跳动。宋澈的那把剑名曰洛华,剑鞘由白玉制成,剑身削铁如泥,杀人可不见血色。就是那把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宋澈这次下山好像是为了……剑宗弟子叛逃一事。在书中这件事情被作者几笔寥寥带过,沈小川没能从记忆里找出丝毫有用的线索,只是依稀记得宋澈似乎因为此事深受重伤。
女主当时已经入了剑宗,似乎……还照顾了他好一阵子。
那么这个能够重伤宋澈的人……是不是藏在这座小镇里?
如果是的话……他会是谁呢?
沈小川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同寻常。
会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甘愿冒着叛逃剑宗的风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