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条街都是巡逻的士兵,后面也有很多眼线,只能翻进这家当铺从后面绕着走了,那条巷子里只有一个士兵守着,打晕了换上他的衣服,就没人会拦你了。”
陈子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着实让刘温陆吃了一惊,平日里寡言少语的陈子珠竟然如此心细,就连路线都帮他安排好了。
“守城的是吴卫忠的人,你打晕的士兵是四王爷的府兵,他身上有通行的铁牌。再有半个时辰,就是守门换防的时候,你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谎称有任务出城去。”陈子珠说着从衣服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伸手就往刘温陆脸上抹去道,“我帮你乔装一下,只要不细看都不会发现的。”
刘温陆抬手挡在面前,一脸认真道:“子珠,我不能走。”
“为什么?”
陈子珠显然无法理解,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他回去啊,包括朱家的人、耿三忠,都在等着他回去。
“我要为我母亲报仇,也要解救那些被困在王府里的人。”刘温陆说到这里见陈子珠避开了自己的目光,紧紧闭着嘴巴,生怕自己说出什么来,不由抓~住她的双臂,不安道,“子珠!他们……他们怎么了?”
陈子珠不敢看他,余光却仍然瞥到了他双目中的痛楚,连忙闭眼摇了摇头。
“难道连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吗?我必须要知道,我一定要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是不是?子珠?告诉我!”刘温陆激动地摇着她的手臂,忽见面前的人流下两行热泪,不禁心头一颤。
“九王爷绝食多日,就在今日没了,四王爷趁机给府里的人安了罪名,大肆屠杀,只有耿三忠逃了出来。”陈子珠抽噎了两下,捂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勉强道,“小荒岭的那些人来找你了,说是要不惜代价劫狱,如果你迟迟不出现,那他们就自己动手了。”
短短数日,遭此大变,身边亲人几乎惨灭,刘温陆只恨自己轻信了母亲劝慰隐忍的话,什么十年不晚?他偏要在今日血刃仇人!
“什么时候动手?”刘温陆强作镇定,咬牙不让自己流下一滴软弱的泪水,因为太过用力,额头青筋骤现。
“明日正是雩风天,他们就计划在明日午时动手。”陈子珠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出,尽管她明白或许刘温陆所做是冲动之举,是飞蛾扑火,但她也愿意做他最后一对翅膀。
“三月雩风,意为重生,是一个好日子。”刘温陆冷笑道,顿了一顿,又看向泪人儿道,“子珠,你回去的时候告诉他们,我在礼府旁的棺材铺等着他们。”
陈子珠大惊道:“棺材铺!礼府外面的眼线太多了,你去棺材铺不是自投罗网吗?而且那棺材铺早就关门了,你现在怎么进去?”
“我自有办法,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朝宗很快就会知道我不见了的事,一定会派人在城中寻我的,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刘温陆说着按了按陈子珠的肩膀,流露出真挚的神情道,“你快走吧,路上多加小心,一定不要出事,以后也要开心地过着每一日。”
陈子珠理解他的言外之意,也惧怕这是他们俩人的最后一眼,只要是他想做的,那么她绝对不会用“为你好”这几个字去束缚他,让他在痛苦自责中度过。
两人分开后,没走多远,陈子珠奇怪地摸了摸脸上的水滴,原以为是自己的泪水,现在才发现,是下雨了,天阴沉的很快,这个时候抬头看去,已经有下大的趋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