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善和凤久已经进去整整一个多时辰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半点动静,礼楚心中不免着急。
“师兄?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干什么?”南宫非听到敲门声,打着哈欠从床榻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的人。
“小飞,事出突然,有件事还想请你帮我。”礼楚说着扫了一眼四周,示意南宫非入房,压低声音道,“明日一早,我带人离开礼府后,你悄悄地送凤久去听风林。”
“凤久?她回来了?”南宫非很是吃惊地看着礼楚,他想不明白礼楚是怎么把凤久从宫里弄出来的,若是公然抢人那礼楚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可若是李璟尧亲自放人,那么礼楚又何必偷偷摸摸?
礼楚目光一淡,脸上全是担忧之情:“凤久诈死骗过了李璟尧,二叔现在正在医治凤久……”
“我不明白,既然是诈死,那为何凤久会性命堪忧?需要子善去救治?”南宫非打断礼楚的话,不解道。
“因为这药的弊大于利,吃了这药凤久的身体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总而言之,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妙。”礼楚说着抬头望向门外,看着院子里的点点星光,忧心道,“等明日一早晨曦照亮整个院子,若是凤久还醒不过来,这一场假丧就就成了真的白丧……”
“会没事的,师兄,你放心吧,我相信子善。”南宫非从未见礼楚如此黯然,忙出声安慰他,心里却也七上八下的。
礼楚点头应声,却不急着走,其实让南宫非带凤久走,未必急在这时候说,他只是太过无措了,想找个人倾诉。
禁锢了七年的心,压抑了七年的情感,他现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小飞……如果当年我没有回去,而是留在山上陪你和师父,也许我现在也是一个有名的侠客,行走江湖,拯救苍生。”礼楚就着门槛坐下,仰头看着夜空眼眶不由得一热。
“是啊,我也想不到转瞬几年,天下大势一转,师兄竟然为了复国做出如此牺牲,到了如今连那一点理智都丧失了。”南宫非翻身折回里屋,拿出两壶酒,递到礼楚面前,“喝一点吗?”
礼楚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呛了一声道:“小飞,不然你还是走吧,带着丁谧远走高飞,你也不想一想,若是你出了半分好歹,小谧该怎么办?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我帮你照顾她?老实说,我能不能活着看到晋远登上王位都不好说。”
南宫非垂眸不语,诚然,礼楚所言句句是事实,他竟没有一句话可以反驳,倘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能固执地反驳礼楚的话。
可是如今,丁谧双目失明,没了自己,她该如何是好?
“你明天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吧,告诉凤久,让她去汾阳等我,她说过的,那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礼楚说着又是一个仰头喝酒,泪水被这烈酒呛得满脸都是。
“倘若几个月后,她没有等到我,那我便是死了,小飞你记得把这封信给她。”礼楚从衣襟中取出牛皮信,递到了南宫非面前,南宫非接过信牢牢抓在手中,看着一旁失意的礼楚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好跟着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你能答应我吗?”礼楚见他沉默不语,迫切地追问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