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处的风太过冷冽,刮得我眼睛生疼流下泪来。
我坐在她那时消失的地方,伸手抚摸地上厚厚的冰雪,那刺骨的冷气从手指直传心底。
我记得她说过:“这世间,只有你唤我名时,我才觉得如此好听。”
可如今,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雪樱,我来了!
虽然我时常在想,若我们没有相遇会怎样,若你只是雪樱又会怎样?
虽这样想着,但我不后悔遇到你,遇到你,是我这一生的幸运。
你的出现,温暖我万年孤寂的心,让我知道,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喜欢在意我的人,我心中甚是欢喜开心。
可我心中更多的是对不起,若有下世,我希望你不会再遇到我,遇到我这样的人,希望你遇到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的,你且满心喜欢的人。
日后万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保重!”
下山来便见阿华望着我的方向站立着,见我出来,瞬间到我身前,张开双手把我冰冷的身体搂紧怀中。
我情绪低落,不想说话,他也不相问,搂着我离开了这伤心之地。
各山仙门都在努力恢复重建,可落羽山,启烟山,芜芨山,百奇山,天雁山,五大仙门却不复存在。
感叹之余只剩惋惜。
走到何处都能听到人在讨论仙魔两道之事,蓦然听有人说,若是当初是汋郁那魔头统领囚魔山做尊主,以他与我的关系,会不会就不会有仙魔大战。
我不知他是太看得起我俩,还是觉得我俩是祸水,祸害苍生。
虽然他的话甚觉好笑,可却让我陷入沉思。
雪山还如以往那般冷,以前是冰寒的冷气,今日却是死寂的冷气。
后院满梅林,在这寒冷地境,没人打理,早已枯死,光秃秃的枝丫一碰就掉。
我还记得那时他喝醉了,在这林子醉躺的样子,孤寂又无助,像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
他说:“小语,你不用小心翼翼,爱就是爱,不爱便是不爱。”
他说,不想让我伤心,可又奢望我给他一目眼光。
他说,小语喜欢便去追,不要囚禁自己。
他说了很多,都是让我不必自责的话,他虽然做了许多让我头疼的事,可却是真心对我。
我还记得他目送我下山时,那不舍的目光,我让他戒酒时的欢喜与无奈,若我知道那是我们最后安宁的时刻,我不会吝啬,我会与他好好道别!
在他的屋里,我瞧见了他的那把黑黝黝的不羁剑,主人不在了,它自己还找到了家,如今也像蒙上了尘,敛了锋锐。
我把它拿在手中,想留下,这是他的东西,唯一还留在世间的东西,我想留下它,做个念想,就算有一日这世间之人都忘了他,而我还记得,还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我们在偏房中瞧见一副骸骨,身旁有一对短剑,是刀离的比翼双飞剑,我记得那时九江说刀离是丧命在汋郁手中,那时我不信,毕竟刀离跟了他许久,以他为天,他应该不会这般狠心。如今看来,刀离确实死在他手中,这雪山里,只有汋郁一人才会让她心甘情愿,毫无防备,还不会还手。
他为什么会杀她,我不想去猜,也不想知道,若这是他俩的宿命,我无可奈何!
阿华说去见见老朋友,我便随他去了东海,我还想前几日才与柏夷分开,怎么这几日就等不及。
哪知他说的老朋友不是柏夷,而是敖岑。
敖岑见到阿华时欢喜不已,可下一刻,又板着个脸,气嘟嘟道:“你俩又来做什么?”
“老家伙,火气还是这么大!”
阿华这一唤,敖岑愣傻了眼,直直的盯着阿华瞧:“墨……墨夷?”
“原来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
敖岑欢喜的围着阿华转:“你回来了?”
阿华伸手稳住他,不让他转来转去的瞧,头晕:“我若不回来,我也不会来瞧你!”
敖岑闷气道:“我知道,你这人,冷酷无情没良心,我也没指望你能来看我。”
阿华勾唇道:“真的?”
敖岑赌气道:“真的,你说我怎么会想你吗?若不是你,我怎么终日窝在东海不得出去,还不能见我的木灵仙子。”
阿华拍了拍他的肩:“如今,你可以,正巧最近木灵仙子情绪低落,你可以去安慰安慰。”
敖岑眼睛突然冒光:“真的?”
阿华收了笑意,道:“假的!”
这话一出,真是欠打,敖岑的反应更是觉得好笑,伸出手想打阿华,却又收了回去,我瞧着好笑,便笑出声来。
他心中对阿华怯畏,便把心中的气转向我,凶道:“你笑什么,这是我与他的事,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笑什么?”
他这话一说完,阿华沉声道:“敖岑!”话里谨示的意味明显,还甩了一记冷眼给敖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