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明村路口，罗小花喊道：“叔叔，我到了。”

程虎放缓速度，问道：“你家在什么位置？我直接送你到家门口吧。”

罗小花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叔叔，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叔叔，这个门怎么开？”

她已经把手按在车门上，却不知道怎么打开车门。

程虎只好停下车子，率先下车，从外面拉开车门，并说道：“小花，你还会去捡田螺吗？”

罗小花提着空荡荡的竹篮子，站在马路边，点头道：“我当然会去，只要不下大雨，我都会去捡田螺的。”

她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又回头看着程虎：“叔叔，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我回家了，叔叔再见。”

“再见。”程虎搓了搓小花的头发。

罗小花转身朝家里奔去。

程虎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在一栋栋漂亮的小洋房中间消失了，才回到车上。

罗小花一路往大明村村尾的方向奔去。

跑了十来分钟，才看到那栋破旧的泥砖瓦房。

但是，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嫌恶，反而挂满笑容。

虽然她知道自己家很破旧，跟村里其他人的小洋房是绝对不能比的。但她仍然热爱自己的家，热爱爸爸妈妈，热爱姐姐，也热爱不跟他们住在一起的爷爷。

可刚刚叔叔说要送她到家门口，她还是拒绝了。

她不想让叔叔看到自己住在这样破的房子里，也不想让好心的叔叔因为她的窘迫而难受。

她像一只小鹿般欢快的奔入院子里，并且兴奋的喊道：“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刚刚进入院子，她立即刹住轻快的脚步，愣在原地。

脸上的笑容也霎时间僵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奶、奶奶。”她的小身子微微颤抖，说话也不利索了。

院子里站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老人怒瞪着罗小花，二话不说，从旁边捡起一根两根手指粗的木棍，朝罗小花快步走来，并将木棍狠狠的抽在罗小花身上。

在棍子还没有落下的那一刻，罗小花的脸上就已经布满了泪水，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僵硬在原地。

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孩？

在剧烈的疼痛中，罗小花流着哗啦啦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问自己。

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

可怜的罗小花还不知道，奶奶之所以厌恶她，并非是因为性别的缘故，而是因为她是她妈妈生的。

......

程虎回到大桥上，将水管重新放入蓄水箱里。

两小时后，水箱装满，收了水管，回到车上，驱着轰隆隆的皮开车返航。

进入院子，程虎没停车，直接将皮卡车开到后院。

蓄水箱放在皮卡车的车厢上，水位高出地面许多。程虎心想，等到太阳落山之后，便可以借用水压对菜园子里的蔬菜进行喷洒。

他从皮卡车上拿下牛肉跟田螺，回到院子里。

大黄还在睡觉。

程虎把牛肉从塑料袋中取出，放在大黄身边，而后提着装有田螺的塑料袋进入屋里。

找来一个水盆，把田螺倒入水盆中，再往水盆里注入大半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