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厚厚的一摞档案被他翻了一半，在翻到第十五本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开拓亚洲新航线计划。

不出所料的，他在文件的最后一页，找到了那个叫做Fang的男人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向镜头，俊秀的脸上写满了人畜无害的温和。

看着并不起眼，却像是有股魔力，让人难以把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

雷奥哈德面无表情的盯着照片，握着照片一角的手却渐渐收紧，整张照片向着这一角渐渐收拢，直到皱成一团。

雷奥哈德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面无表情的扭头就走。

科西莫四世心情愉悦，他真是个大好人，帮自己的儿子，找到了强而有力的情敌呢！

眼看着蠢儿子即将走出房间，科西莫四世轻柔的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母亲，在你面前一直在演戏。”

“她陪你游戏，哄你入睡，给你讲有趣的床头故事。”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在扮演一个合格的母亲。”

雷奥哈德的脚步一顿，脖子仿佛锈死的铁块，随着他的转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的脸色煞白，显然，这个猜测，让他难以接受。

科西莫四世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刺耳的仿佛地狱中魔鬼的尖号，让雷奥哈德无比的心烦意乱，只想举起什么，砸到这糟老头子的身上。

科西莫四世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那个依然年轻的美人身上，口中逸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我骗你的。”

“今天之前，我还不确定，你的母亲，是不是把生活也当成了一部戏。”

“是你的小女朋友让我豁然开朗，没错，每一次，在我忙于公事的时候，总是会收到她的各种骚扰，短信，电话，电报，甚至于信件，有一次，她还动用了信鸽！”

想起往事，科西莫四世的表情渐渐柔和：“她用了足足一百只信鸽！虽然最后飞到我身边的，只剩下二十多只，可你能想象的到，二十几只鸽子同时扑到你身上的场景吗？”

他单手撑着腮，食指轻轻弹着照片中美人红彤彤宛如苹果一样的脸颊：“我洗了几次澡，身上还有一股鸟屎味。”

雷奥哈德第一次听到父母间相处的往事，听到这里，他绷紧的脸也柔和了许多，声音低沉的开了口：“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都很有趣，不是吗？”

科西莫四世笑了起来，这一次，没有掺杂任何多余的感情，只是纯粹的，开心的笑：“是啊，很有趣。”

“但是，”他话锋一转，神情复杂：“我当时却觉得很烦。”

“最初，她只要一通电话，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中断我手上的事情，跨越千山万水，飞跃重洋，坐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她的身边。”

科西莫四世抬起眼，看向了蠢儿子，意味深长：“然后，我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