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南南轻轻的与他一握,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殷勤的续茶,说:“李书记这是说哪里话?李书记来我这里,我这里是蓬荜增辉,李书记日理万机,哪怕要您帮忙,耽误您的时间?”
话是这么说,只是,要她这么放了陆盈心,终究心里不甘,做生意讲究等价交换,他若想要什么东西,自然也要拿别的东西|来交换,只是,现在万万不能要求当场兑现,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快到中午了,自然又是大摆宴席。
好听的话随着,心里却一阵阵发紧。
邹烨磊作陪,话却很少,目光只是软软的落在吉南南身上,看她与李书记谈笑风生。
终于宴罢,送“贵人”归。
吉南南再回到自己车上,漂亮的脸和心一起垮掉,只是气咻咻的坐在车里不出声。
头有点痛,她揉了揉。
这种逢场作戏的功力,她是练得不错了,也能应付自如,但每一次做完,还是很不适应。
邹烨磊打开车门,也坐了进来。
吉南南侧目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没想到陆家居然大有背景,能请动省里的领-导大驾光临,也难怪,她明明做了犯法的事,却还敢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悔改。原来背后……有着大人物撑。。”
邹烨磊俊容也暗淡,低着头,缓缓的说:“雨君,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若是怪,就怪我一个人罢!”
“我本来就是在怪你!”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吉南南愤怒至极。
非(。常想将今天受的一气,一并发出来!
明明可以让那姓陆的坐牢,结果却不行不违着意愿,还得自己来松口放人,真TMD的憋屈。
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昨日那人是不是早知道她会这样啊……
“邹烨磊,不要再狡辩什么。难道不是你指使她去窃取那些资料的吗?不要不承认,我不觉得这么精密的计划,会是陆盈心一个女人布局得出来。还有那些照片,就算不是你指使,你也早该知道是她偷拍的吧?你只是不肯说,你眼睁睁看她陷我于水火,你却是什么都不肯说,你现在还坐在这里做什么?找骂吗?”
邹烨磊黯然地把脸转开,去看车窗外。
“如果骂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骂吧,使劲的骂我吧。我也想骂我自己,我怎么就经不起报复的诱惑!可是,商场本来就是如此,何况,我们邹家和萧家本是世仇,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换了萧卓岩有这种机会,你觉得他不会用吗?若那一个倒下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为了我而骂萧卓岩吗?”
吉南南缄口。
有些事情,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确没有资格怪什么。
就像他讲的,商场上尔虞我诈,本来就是如此,不是吗?
每个人都是自己立场。
邹烨磊的确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沉默半晌,他幽幽叹息着,说:“雨君,是我弄垮了萧氏,我无可辩驳,也不相辩。只有一件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要说清楚,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这颗心,却一直是真的!”
唯独那一颗心,不假。
吉南南微微一震,怔怔的看向邹烨磊。
他却打开车门,大步流星的走开了。
她把头趴在方向盘上,心里烦乱不堪。
头又隐约的痛起来,最近头痛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
应该是烦心的事太多了……
人生真是无限烦恼。
时间过了几天。
终于又到了周日。
吉南南想放松一下心情,就跟着江雨宁一起去逛街,也算得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施脂粉,披头散发,球鞋加破洞牛仔,背着一只帆布包,在大街上晃来晃去,阳光很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由感叹说:“也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觉得自己有点年轻人的意味。”
江雨宁笑,“怎么?平时,你觉得自己很老吗?”
“怎么不是呢?二十五岁的人,六十岁的心境,有沧桑历尽满目风尘之感。”说到后面一句,自己不由先笑起来,江雨宁白她一眼,说:“得了吧,你以为你在鼻子上插根葱,就可以在我面前装象了吗?”
吉南南只是笑,适时看到街角有卖糖葫芦的,眼睛登时定住。
江雨宁一看,便知她又犯了馋,跑过去买了两串,一串给她,一串给自己,毫不犹豫的张嘴就咬。
“就这样吃吗?这满大街的人……”吉南南有些迟疑,江雨宁含了糖葫芦,又酸又甜,正在那里怪相百出,听到她说,忙不迭的打断她,“喂,你忘了,你今天,可不是那个什么高高在上的总裁,世界那么乱,摆酷给谁看呀?”
吉南南也笑,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那种滋味倒让她恍然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家里穷,最开心的时候,便是家里的山楂熟了,母亲摘下来,做糖葫芦给她吃,忽又想到父母亲人,那串糖葫芦便吃得酸甜苦辣,味味俱全。
“你这人就是不纯粹,吃个东西,还想三想四的,你累不累呀?”江雨宁拍着她的脑袋,说:“我那天在网上看,说心事多,想问题多的人,容易得脑瘤,你豁达一点,别想那么多了,天塌下来当被盖,古人云,朝闻饭,夕可以死矣!”
吉南南暴笑出声,“你就会胡说,人家是朝闻道,好不好?”
“古人信道,我又不信,我只知道,吃饱穿暖,就是幸福的人生!”江雨宁眯眯笑。
两人吃喝玩乐一阵,江雨宁说:“在城市里没劲,不然,我们去城郊玩好了,我记得有个地方,好像种了片雪桃,滋味应该很美。”
吉南南惊讶,“不是只有丽江才有雪桃吗?我们这个城市,可以生长吗?”
“为什么不可以,顶多就是长得个儿小点罢了。”江雨宁兴致勃勃。
两人立即驱车前往,因为积雪尚未消融,而去往郊区的路又是泥泞不堪,两人的车子很快又灌满了泥,没走几步,很快熄了火。
两人在泥地里推了半天,居然怎么也推不动。
关键时刻,车子居然坏掉了!
江雨宁哭丧着脸,“这回雪桃吃不成,要吃雪泥了!”
她抽抽鼻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吉南南说:“都怪我,我就不该说来吃雪桃的。”
“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好像记得这路边有个修车场,只可惜没有电话号码。”
她四处看了看,路茫茫的,没有尽头,也不知那个修车场在什么地方,又到底隔着多远,只得往前走走看,没走多远,只听江雨宁惊喜的大叫,“南南,南南,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