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南南淡淡的扫她一眼,也并不争辩,只是闲闲的说:“难怪萧妈妈会不喜欢你,就你这样的脾性,也只有萧卓岩的怪胎才会喜欢你,真是难得呀,你们倒还真是一对。”
“我们当然是一对!”关咏兰仰起下巴,“而你,永远只能在一边看。”
吉南南微微挑眉,歪着问:“关咏兰,其实,有件事,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什么?”
“我嫁给邹烨磊,再也不会跟萧卓岩有牵扯,于你来说,不是一件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要去破坏我的婚礼,又为什么要偷拍我和安影在一起时的照片?”
关咏兰冷笑着说:“你就是不嫁给邹烨磊,阿岩也不会再瞧你一眼。”
“哦,你既然那么肯定,又何必担心我和安影在一起会影响你跟萧卓岩呢?”吉南南飞快的反问。
“我哪里有担心?”关咏兰头仰得高高的,“我才不会担心呢!哼!”
“不会担心,为什么又要说那样的话?你做事,还真是让人费解!”吉南南吃吃的笑,继续挖料,“可是呢,要是担心的话,那么,就不该破坏我的婚礼,更不应该拍那些照片,来挑拔我和邹烨磊的关系,我想来想去,总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唉,你这个人,可真是矛盾!”
“你才矛盾呢!”关咏兰急脾气登时又上来,“是你自己笨蛋,什么事都往我身上猜!我没事拍你那些照片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得罪了谁!”
“哦,这么说,那些照片倒是陆盈心拍的了?”吉南南冷哼,“弄来弄去,她就只有这一点息!”
“她的出息大着呢!”提到陆盈心,关咏兰突然洋洋得意,“吉南南,你得罪了陆家的人,尤其是得罪了陆家的女儿,你以为,你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吗?很快,报应就会来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
“是吗?只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到陆家的能量在哪儿,不过就是造造谣,生生事,净干些下三烂的事,一点新意也没有。”
“看来,你的监狱也没蹲够?还想再去享受两天吗?”关咏兰在那边冷嘲热讽。
吉南南笑,“每天都跟在陆盈心后面摇旗呐喊,你不累吗?”
“怎么会累呢?难得有人,肯为我出头,可以让你不得安生,还不要自己动手,这样的便宜事,到哪里去找?”关咏兰洋洋得意的瞥了吉南南一眼,“就比如,你现在的模样,我看了,不知有多么想笑,唉,有时候吧,我不能不承认,陆盈心就是有办法。”
吉南南盯着她看。
关咏兰咯咯的笑,“你不要看我呀,吉南南,反正呢,我和阿岩结婚的日子也近了,其实,你现在也不用担心我了,我都修成正果了,没空来理你,今天来呢,也没有别的事,就是给你送个请柬,另外,婚礼用花,也顺便就从你这订了吧,也算是照顾熟人的生意。”
“你和萧卓岩,要结婚?”吉南南心里一紧,不由追问。
“当然喽!”见吉南南一脸紧张,关咏兰越发得意,“其实呢,婚礼早就该举行了,若不是你把阿岩害成那样,让他的公司都倒闭,我们哪能等到现在才结?不过呢,也好,最其码验证,我们情比金坚。”
吉南南低头不语。
关咏兰轻笑着接一只请柬递过来,大红烫金的喜喜字,刺得吉南南眼窝微微发酸。
门外似是突然起了一阵风,吹得落叶哗哗响,像是谁的脚步声匆忙掠过。
吉南南将那张请柬扔还给关咏兰,关咏兰却歪着头,不肯伸手去接,那请柬便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怎么?我和阿岩都能去参加你和邹烨磊的婚礼,你连这点面子也不肯给吗?”关咏兰笑得甜美。
“我和你们,没有这个交情。”吉南南安静回答。
“是,你和阿岩,怎么可能会有交情?有的,也只是仇恨吧?”关咏兰不知怎的,突然又滔滔不绝起来,“其实,吉南南,你最不该做的一件事,就是跟邹烨磊联合起来,陷阿岩于困境,想想刚失去公司那阵子,阿岩心里有多难过?”
关咏兰皱着眉,捂住胸口,声音突然变得凄苦悲哀。
有点诡异的,吉南南不知道她又想唱什么戏?
“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他,那样的伤心,绝望,那么的难过,短短的一个月,整个人,瘦了十几斤,公司倒了,生活却还得继续,还有萧妈妈的医疗费用,也是很大的一笔费用,唉!”
关咏兰边说边摇头,眼中泪光点点,盈在眼眶,更显得痛心异常,“那时,我陪在他身边,他的每一分痛,每一缕伤,我感受的最为深切,失去公司本身已经够难过了,没想到,让他失去公司的人,居然还是他还心心念念,百般愧疚的女人……”
听到这一句,吉南南打断她的话,半是好奇半是讽刺的问:“关咏兰,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萧卓岩对我还心心念念,百般愧疚?从你的嘴里说出这八个字,我怎么觉得那么怪异呢?”
关咏兰一惊,是好像说错话了,赶紧补充,“你也不要觉得怪异,阿岩虽然爱我,但是,他对你心中一直有愧,一直希望可以补偿,不然,也不会买下公寓那套房子送给你,可是,吉南南,你太狠心,再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可以联合他的仇家来对付他?现在,又跟邹烨磊结了婚,你天天跟萧妈妈在一起,你就不怕她知道会伤心吗?她可是那样的信任你!”
吉南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可不像是她会说的话,她哪有那么好心,还是顾及到什么萧妈妈?她惊疑不定的听着,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花店的门口,突然又走出一个人影。
半白的短发,清瘦的身影,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走到她面前。
吉南南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妈妈!”她叫。
“不要叫我妈妈!”萧妈妈死死的盯着她看,“刚刚,关咏兰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吉南南倏地看向关咏兰。
关咏兰在那厢笑得得意至极,见到吉南南看她,忙又装作一幅无辜状,连连摆手,“我可不是故意要说这些,我怎么知道,她会到你这里来?”
吉南南深吸了一口气,萧妈妈却已握住她的手腕,嘴唇微颤,“她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吉南南低低的答,“萧妈妈,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要和邹烨磊结婚?”萧妈妈步步紧逼。
“是!”吉南南艰难的回答,“可是,我跟烨磊要结婚,跟萧卓岩的公司倒闭没有半点关系。”她惶乱的解释。
“那我再问你,阿岩的公司,是不是邹家的人搞垮的?”安影又问。
吉南南只得点头,“是。”
“你明知道是,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
吉南南真是为难至极,这话要她怎么回答?她嗫嚅着开了口,“萧妈妈,你听我说,三年前,我和萧卓岩就已经离了婚了,是他……是他主动要离的。他爱上了……关咏兰,所以,我们离了婚。”
“我没有问你这些!”萧妈妈大叫,“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跟邹烨磊结婚?为什么要嫁给邹家的人?”
她整个人忽地变得狂乱起来,身形一晃,碰翻了一只花瓶,花瓶哗地落到地上,变成一地碎片,这碎裂的声音,仿佛加剧了她的狂乱,她连着又踢翻了好几个花瓶,边踢边叫,“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说为什么我每次一睡着,就会做这样的梦,原来,不是梦,是真的,阿岩骗我说是梦,你也骗我,南南,你也骗我!萧汉也骗我!何莲也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她像疯了一样,在花店里乱踢乱踹,一下子连花架也掀翻了。
吉南南闭上眼,由得她发泄。
萧妈妈疯了一阵子,突然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吉南南慌忙上前,原来是玻璃碎片扎了手,鲜血直流,她忙又去柜台处找止血的药膏,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抬头,萧妈妈的手里居然多了一把闪亮的剪刀。
那是她平时用来修剪花枝用的,新近才买,锋利无比。
她对着那片寒光浑身一激灵,萧妈妈眼睛血红,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齿的扬起剪刀,就向她狠狠的扎了过来。
吉南南左躲右闪,奈何小小的柜台本就地方窄小,哪里能躲得过来?
而萧妈妈却正堵在柜台的入口处,她不得已,只得瞅个机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试图将那把剪刀夺下来,嘴里却一直苦苦的叫,“萧妈妈,萧妈妈!”
关咏兰见吉南南狼狈不堪,心下暗爽,正转身想走,却与进门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居然是邹烨磊!
她这下更高兴了,索性躲到门后瞧热闹。
邹烨磊一进门就瞧见了吉南南的窘状,哪还顾得上关咏兰在做什么?径直冲了过去,一把将萧妈妈推开了。
他是男人,着急之下,手劲也是大得异常,萧妈妈被他那么猛地一推,直向前倾去,手忙脚乱之下,下意识的就用去扶地,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握着把剪刀,这么一扶地,却又没撑住,整个身子重重的跌落在地,那把剪刀,无巧不巧,扎进了心窝里!
萧妈妈一声惨呼,连怒加吓,竟然晕了过去。
关咏兰尖声大叫,“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吉南南简直是魂飞魄散,她飞扑上前,抱起萧妈妈,连声叫着:“萧妈妈!萧妈妈你怎么样?你醒一醒!醒一醒!”
她叫得急惶,邹烨磊也忙上前察看,见萧妈妈面苍白,忙说:“快,送医院!”
两人急忙将萧妈妈抱上车子,关咏兰那边却已手抖脚抖的打电话,一待萧卓岩接起,她便大叫:“阿岩,阿岩,你快来呀!邹烨磊和吉南南一起,把萧妈妈刺伤了!”
吉南南闻言,心头又是一阵疲倦。
上次是萧卓岩和她在场,邹远受伤,这次换了邹烨磊和她在场,安影又受了伤,这样又乱又古怪的情形,为什么总是要让她碰到?
太多的巧合,不,肯定不是什么巧合,而一开始,只要扯上关咏兰和陆盈心,那就没有巧合,而是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