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是。说不定真会弄假成真了。那你回去吧,她若真死了你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心安。”回去,说明死这一招很有用。吉南南仿佛看到未来,陆盈心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用这一招。
女人,是相当了解女人的。
邹烨磊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吉南南却有点烦躁地打断了他,“烨磊,你也不用说对不起,我不喜欢这三个字。再怎么说,我是你女朋友……不,是未婚妻。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应该阻止的。”
邹烨磊微微挣扎着,最后,他还是选择回去。
吉南南安静地看着邹烨磊的车子迅速的消失在灯火辉煌的街市中。
每个人都有他无法拒绝的东西,那就像是他的宿命,就像陆盈心,永远是邹烨磊无法割舍的,那是沉重如山的恩情。
一个人驱车回家。
进电梯,上楼,很意外的,再次看见了萧卓岩,坐在她的门口。
其实,这种情形,并不意外,他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了。
吉南南只所以感觉意外,是因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明天,应该是他和关咏兰结婚的大喜之日。
作为一个新郞倌,正常情形下,应该会和新娘子一起忙着筹备婚礼吧?
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守在她的房门前等她?
走近了一点,她闻到了些吉酒气,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看到她,萧卓岩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他是真正很少笑的那种人,乍然一笑,不觉得灿烂,只觉得诡异。
“有什么事,很好笑吗?”吉南南问他,边问边拿出钥匙开门。
萧卓岩很自然的跟过来,身形利落,步子稳重,显然,虽然喝了些酒,但是,也不过就是微醺而已。
吉南南打开门,弯。在玄关处换拖鞋。
萧卓岩居然也学她的样子,弯了。,在玄关处换拖鞋。
拖鞋!
吉南南咽了口唾液,该死的,为什么萧卓岩那双破鞋子,她还是没有扔掉?
她好像记得自己提醒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还是不有扔掉?
看着那双拖鞋,眼中似是要滴出血来。
萧卓岩看着那双拖鞋的目光倒是非(。常之温柔。
他甚至在拖鞋的面上轻轻的摩挲了一把,微微喟叹说:“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把它扔掉了。”
“我说过,是懒得去扔,反正放在那里,又不妨碍我什么。”吉南南清清嗓子,平静的说。
萧卓岩忽然又是一笑,露出的牙齿洁白清亮,眼神更是明亮灿烂。
越显得诡异。
吉南南一手扶住门,说:“萧先生,你好像走错了门。”
萧卓岩眸华一敛,有几分暗淡,平静说:“我只是想进来,跟你说一说,我妈妈的事情。”
“与我无关。”吉南南一只手把他往外推,“萧先生还是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有一场你自己的婚礼吗?”
萧卓岩面一僵,愣在那里,短暂地迷惑不解。
半晌,他方喃喃:“我差点忘记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异,吉南南嘴角抽了抽,没听明白。
“可喜可贺。”吉南南再次用力把他往外推,“所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原以为会遭遇到抵抗,不想,萧卓岩却几乎是自动退出了门外。
“是,我是该早些回去休息了,”他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吉南南耸耸肩,正要关门,萧卓岩却突然又把头伸进来,怔怔的问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
这话像个导火索,将吉南南心里一直暗暗压抑的手机之火,噌的一声点燃,火势盛大,让她的面孔也狰狞起来。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抛弃自己,去娶别的女人,居然还会问她,还记不记得他和她结婚的情形!
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呀!
吉南南的大脑还迟钝的没做出任何反应,自己的脚早已替她做了反应。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那只,套着好看的花朵夹脚拖鞋的,秀美的小脚飞快的扬起,咚的一声,某男一声闷哼,飞了出去。
关门,防狗,气咻咻进浴室,放满一池水,再放安抚度最高的音乐,把自己扔进去。
不过,这回的水疗加音乐疗法好像效果不大。
她在水里泡得身上的皮肤都皱起来,听音乐听得耳朵都起了茧,依然无法安定下来。
不至于是彻夜无眠,可是,却也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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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宅,上演着另一场风暴。
萧卓岩静得犹如一潭死水般,坐在沙发上。
他无波无浪的眸华,貌似在看着眼前战战兢兢的女人,却又像什么也没看。
“阿岩,我……我也没想瞒着你,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关咏兰扯着衣角,连坐都不敢。她听着陆盈心的话,擅长做主,趁着他不在暗中准备的结婚的事,甚至连请帖都发了出去,“而且,我们订婚已经这么久了,早就应该结婚……”
“你觉得我会娶你吗?”他的眼中尽是讽刺。
“什么?你是不是想反悔?!”关咏兰一下子急了,急急地说:“你答应过娶我的,你想反悔?你也答应过,五年内全听我的!你说过的……不会说话不算话的?我没有错,什么也没做错,我只是做了——做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你是不是想死吗?”冷冷淡淡的一句,居然隐藏着风雨欲临的粗暴。那含着血的眸中,居然隐隐在露出了杀意。
关咏兰心是咯噔的,什么气也没敢出,“阿、阿岩……你不要生气。反正请帖已经发出去了,你明天辛苦一天就行了。我想,你也不想你妈妈再受什么刺激吧。”
“你在威胁我?”
“我——”
忽而,他怒极,却失笑,“呵,你一直都在威胁。”
“阿岩,我没在威胁你,我是真的爱你的,请你相信我!我只是……只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这么做,你连看都不会看我,我、我也不想你妈妈会出事,只要你娶了我,那你妈妈也是我的妈妈了,我自然不会将妈妈杀人的事传出去。那对我也没好处啊……”
陡地,萧卓岩脸一震,抬起手,啪的一巴掌,甩了关咏兰一个耳光,“给我闭嘴!”甚至,一只大手捏住关咏兰的脖子,将她推到了茶几上,按了下去,或者下一刻,他真会杀了她!
“萧卓岩,告诉你,你只要娶我,我就闭嘴!就算你杀了我,证据就会流传出去。我早就有准备了,你不是早知道吗?只要我一死,你妈妈杀了人的……事就会传得……满世界都知道……咳咳……咳……放……放开我……”
关咏兰脸上露出了惊骇。
随着力度的加重,她越来越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说话,更是由开始的流畅,到断断续续,再到一个字也讲不出来。可正当,她以为这一回真要死的时候。
突然,萧卓岩的手机响了。
萧卓岩眼睛一下子恢复了清明,也缓缓松开了她,“杀你,会弄脏我的手……告诉你,我妈妈现在正生病着,精神也有点问题,就算公开了,也不会有多大的罪。你觉得手中的东西还能威胁到我吗?”
“咳咳……”
关咏兰见他一松手,马上就死命逃开,不断地咳着,呼吸着空气。
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但眼中还是露出刚才的害怕,“你别否认……你不会不管你妈妈的。就算你有办法让她不会被判死罪……也、也不用坐牢。可是她受不了刺激,说不定这一刺激,她就会永远疯掉,再也好不起来!”
关咏兰认识他比吉南南认识他还早,对于他,她早就深有了解,孝子一个!其实,和邹烨磊相比,他们本质上很像的,也可以说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一想都是极重亲情。
邹烨磊是一个爸爸,而他是一个妈妈。
不过邹烨磊比他幸运,没有一个杀了人的妈妈……
刚才的手机停了一下,又重新响了起来。
萧卓岩拿起手机,见来电是妈妈的,冰冷的表情,终于划过一抹温柔。
他走出了几步,接了。
“阿岩,你明天要结婚?怎么都不通知妈妈一声?”萧妈妈在电话中埋怨。她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和吉南南离婚的事,也就难过了一阵,心里也是痛惜。可儿子又重新结婚,就算是不怎么喜(。欢关咏兰,她还是支持的,只要儿子高兴就行。
萧卓岩也就应付了几句。
聊了一会,就吩咐妈妈早点休息,挂过了电话。
转身,回看着大厅中的关咏兰。
萧卓岩忽而风暴全敛,“我从没有答应过会娶你,但我也的确答应过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明天,婚礼照常举行。”
呃?这话听起来挺怪异。
娶和婚礼,有什么区别?
关咏兰也懵了。
不过那时,他的确是答应会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