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总裁是跟陆小姐还有她的爸爸一起喝酒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结结巴巴的说。
吉南南心里一动,这倒是个意外的发现,她转向那个妇人,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专门负责打扫总裁办公室的卫生的,去外面的垃圾车倒垃圾时,刚好看到他们三人一起从车子上下来,三个人的脸都红红的,一看就喝了不少酒,但是,陆小姐的爸爸下车后,就上了另外一辆车走掉了,陆小姐跟总裁一起上了楼。”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又开了口。
“我是总裁的特助。”那男人说,“总裁回来后,去了一趟卫生间,但是陆小姐不知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他不肯让她跟,两人有一阵争执,到最后,总裁没有拗过陆小姐。”
吉南南扬起眉,“上卫生间,她为什么也要跟着?”
众人一齐低下头,还是那个特助又说:“陆小姐常来公司,一向就喜(。欢胡闹,总是跟在总裁身边,形影不离,总裁天天板着脸,对她不理不睬,她也没什么感觉,后来,我们知道,她妈妈曾经救过总裁的命,也就都明白了。”
接着,又是有一个妇人说些。
你一句我一句,可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倒是见这些人对陆盈心很有微词,也看不惯。
“你们就没有听到过只言片语?”吉南南微微喟叹,看来,这次是一无所获了,只是,如果这是一起突发事件,那么,监控又是怎么回事呢?这真是匪夷所思!
众人都不自觉的摇着头,这里,一个一直垂着头的小女孩抬起头来,不安的看着吉南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惶恐。
吉南南盯住她,目光柔和,轻声问:“你知道什么吗?”
那个小女孩左左右右看了看,那个特助说:“她是新来的小何,刚来不到一个星期。”
“你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尽管说,没事的。”吉南南的声音越发温柔。
那个女孩子小声说:“当时,我就在总裁的门外面,因为听到里面两人吵架,出于好奇心,就偷了几句,可是,我听得也不是很真切,好像……好像是陆小姐威胁总裁,要将什么事说给什么人听,然后,总裁就叫得很大声,隔着门,我都能听到,连门都震动了一下,然后,我很害怕,就走开了。”
“那陆小姐到底要把那事说给什么人听,你有没有听清楚?”吉南南问。
“好像,叫什么军的?”女孩子努力想着,说:“就是什么军,我就只听到一个军字。”
军?雨君?是自己吗?陆盈心要把什么事说给自己听吗?
突然想起那天在花店,陆盈心那古古怪怪的样子,她那天就说要告诉自己一个秘密,难道……是那件事?
她的脑子里又乱得像一团麻,理不出一点头绪来。
再问下去,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伸手让那些员工散了去,一个人在邹烨磊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屋子里显然已经被刻意的打扫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还有是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在鼻间弥漫。
这时,特助在外面敲门。
“吉小姐,我有一个猜想,想说给你听。”特助说。
吉南南抬起头来,说:“你说。”
特助忽然又犹豫起来,半晌,说:“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吧,或吉有些荒诞,可是,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在我心里那种感觉特别强烈。”
吉南南微笑,说:“你直说就是,不管你说出什么来,我都会听。”
“我觉得,从今天陆小姐一进公司,似乎就是在刻意激怒总裁,她以前不这样的,一般都会小心翼翼讨总裁高兴,昨天,她的情绪好像没那么稳定,就是……摆明了找茬的那一种,在卫生间那会儿就起了冲突,后来,又一路唠叨着,奇[。]怪的是,那天总裁也很是心浮气躁,平时,他哪怕喝了再多的酒,也不会这样。”
特助说了大半天,吉南南还是没太明白他的意思,她疑惑着问:“你的意思是,陆小姐是有意激怒邹总裁,然后,让他伤害她?”
特助张口结舌,忙不迭的说:“我说过,我的想法,很荒诞。”
“是很荒诞。”吉南南叹口气,说:“谢谢你,不管是不是荒诞,最其码,我们可以确定,事件发生时,两个人好像都不是惯常的那种状态,对不对?”
特助使劲的点头,“是,事发当天,两人都有些古怪。”
吉南南苦笑,真是要把人闷疯,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邹烨磊拒不肯说出实情?
她又交待了助理几句,便驱车离开,直奔邹远所在的医院。
邹远的情形还算稳定,见到她,头一次没有大发雷霆。
“邹老先生,你好!”她向他点头致意。
邹远扫了她一眼,说:“听说,烨磊把公司的事,交给你去打理?”
“是,”吉南南回答,“当然,如果邹老先生不同意,我不会插手的!”
“你不插手?你不插手,就看着公司没人管理,乱七八糟下去吗?”邹远一声闷哼,吉南南只得苦笑,这个邹老头,就算是点头同意,也不肯露个好脸,一定要这样恶形恶相的对她吗?
“我是怕邹老先生不放心我,所以,在我接手管理公司之前,还是先过来请示一下您的意思。”吉南南还是要让他亲口答应下来。
“只要你拍着自己的良心做事就好,小磊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做对不起我邹家的事,不要吃里扒外,我只求你,不要再把邹家的产业,送到萧家去!”邹远的口气永远是恶劣的,脸上的神情,也永远是不耐烦的。
吉南南最见不得他这样,明知他有病,却也忍不住要挫挫他的乖戾之气,当下便说:“邹老先生不放心我,可以跟我一起去公司管理,您只要坐镇在那里就好了,公司所有事务,我做出的所有决断,都由你过目同意之后,再行下发下去。”
邹远瞪大眼睛看她,吉南南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面不改,他恨恨的叹了口气,“吉雨君,我要不是病在这里,你以为邹氏要你插手吗?”
“那邹先生好好养病,公司的事,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管理好,等着烨磊出来,再交还给他。”吉南南站起来。
“出来?你觉得,他还出得来吗?”邹远一直僵硬的面部肌肤终于松弛下来,不似刚才那样,怒目冷眉,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面部线条下坠,备显老态,倒显得和蔼吉多。
“事情没有绝对!”吉南南慢慢的说,“当初我身临险境,是他救我出来,现在,我不会坐视不管。”
“你能有什么办法吗?”邹远抬头看她,估计,这是他第一次拿正眼来瞧她,看了半晌,可能对吉南南的柔弱感到灰心,叹息说:“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舍了我这张老脸去求陆风,求他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面,放过烨磊,他居然不肯!这个王八蛋,他居然不肯!居然非要把我的儿子送进监狱他才开心,说到底,如果不是那个陆盈心一天到晚的。不休,烨磊怎么可能那么冲动?说到底,还是怨他们!”
邹远说着说着,又动起怒来,眼瞅着他又要大发脾气骂人,吉南南决定迅速闪人。
“邹老先生,您不要生气,凡事没有绝对,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你先歇着吧,我先走了,公司里的事,可能还需要你打个电话去声明一下,我好开展工作,再者,如果我有不懂的地方,再来问你。”吉南南站起身来。
“你能有什么不懂?你都管理过一家大集团公司,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能有什么不懂的?放手去做吧!”邹远粗声粗气的说。
吉南南听了这话,还真是受宠若惊,看来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她终于不再是以前邹远眼中的那个贱人狐狸精了。
从医院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汗,吉南南又直奔另一家医院而去。
她想知道,陆盈心到底在用什么来威胁邹烨磊。
只是,要见到陆盈心并不容易,陆风一直守在那里,周围聚了一团点头哈。的人,有权有势真是好,最其码,出事的时候,有人当孙子当仆人来帮忙照顾。
她找了陆盈心的主治医生,想咨询一些情况,那医生瞅着她眼生,只是不肯说。
后来又把颜莹玉叫来,那医生才开了口。
“目前来看,没有太大问题,只等伤口愈合,便可以出院了,”医生说。
吉南南略略放下了心,但那个医生很快又说:“但是,她流血过多,救治的并不算太及时,本身的体质好像也不是很好,所以,就怕会有一些并发症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她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吉南南问。
医生点头,“今天是手术的第一天,还要再观察两天再可以确定。”
吉南南叹口气,看来,哪怕再着急,也得等陆盈心恢复一下,清醒清醒头脑,才可以与她谈一些事。
不得已,又离开医院,仍是去了拘留所,再去找邹烨磊。
邹烨磊却不肯见她,无论她怎么样坚持,他就是不肯露面,那个女。说:“你还是回去吧,他现在情绪不好,一天到晚,连一句话也没有。”
吉南南只得再度离开,这么转了一大圈,只觉得身心俱疲,但是,好像什么收获也没有,她只得驱车回家。
懒懒的进了电梯,心里直是庆幸,幸亏有电梯,不然,她怕是连楼梯的劲也没有了。
打开门,屋子里一股饭菜的香气,往厨房里一看,萧家母子正在里面忙活着呢。
萧妈妈看到她,笑着说:“南南回来了,坐下歇一会,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吉南南勉强笑着点头。
不多时,萧卓岩将饭菜都端出来,又一起围坐在饭桌前。
虽然跑了这一天,基本上没吃多少东西,可是,吉南南却依然没有饥饿感,挑着一根青菜,只是慢吞吞的嚼着,没多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