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白念华的第一印象是可怕的眼睛，会令她想到图画书里的怪物。

白念华一直站在离云奕不远的地方，云奕长她们两岁，沉默地坐在他父亲身边，像个小大人一样，连神情也带着大人的神情。

那天夏小豆也记不太清了，关于白念华她只记得几个画面。她站在厨房的门口，亲眼看到白念华用刀把自己的手腕割伤，然后塞进她二姐的手上。

后来白念华的二姐被白夫人当众打了，无论怎么哭诉，都没有人相信。

夏小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因为她看到白念华用阴沉的眼睛看着她。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画面，后来父母去世后，夏小豆在学校遇到的每一次欺凌，发生的每一件惨事，包括竞赛的画稿被撕毁，都会令她觉得白念华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她。

夏小豆不喜欢白念华，也许早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

回过神，海边已经到了。

白念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呆呆地望着海面。

夏小豆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有什么重要的话跟我说？”

白念华不说话，像活死人一样，神情呆滞。

夏小豆也靠到椅背上，疲惫地眨了眨眼睛，她很累，懒得再猜白念华的目的。

也许白念华没有骗她，也许那场眼泪是真心的，也许白念华真的只是单纯想来海边，让她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陪她。

两人都不再说话，朝着相反的方向盯着窗外。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海平面上升起一缕霞光时，夏小豆和白念华几乎同时直起身子，直直盯着那轮象征着希望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