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柏看出夏小豆回想起了圣诞节的记忆,也担心她将自己与云奕联想到一起,猜到他们的关系。
要是让小豆知道他和云奕的爷孙关系,他想做的事就完蛋了,至少现在必须瞒着小豆!
“丫头,你终于记起来了?”
“所以,您确实不是陌生人,确实是我爷爷的朋友?”夏小豆一直很怀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爷爷老友是骗子,但儿时的记忆唤起了她在这位怪老头的身上感受到的慈爱,这种情感让她觉得亲切。
“你终于相信老夫,不对松柏爷爷疑神疑鬼了。”云松柏掏出帕子在脸上抹了把老泪。
真是多愁善感的老爷爷,夏小豆在心里嘀咕,不过,这位松柏老爷子给自己的感觉就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让她感到踏实和暖意。
“您能多讲讲我爷爷的事吗?”夏小豆问:“我父亲似乎和爷爷的关系不好,几乎不怎么说起爷爷的事,倒是我母亲说过几回。”
云松柏回忆起过去,似乎感慨良多,向窗外望去。
几株寒梅立在光秃的枝丫周围,如鹤立鸡群,梅与雪交融成一片,一时分不清是梅还是雪。
“老夫和夏清执打小就是朋友,你爷爷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清执’一样,顽固倔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后来因为某些事,他心里产生了很强烈的怨恨,开始逃避,逃避所有美好的东西,老夫也因此和他产生了矛盾,渐渐的,我们来往越来越少,甚至断了联系。”
云松柏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我听说他也结婚生子,我去拜访过一次,你奶奶说他经常不着家,在全世界做地质勘探,但我知道他是在逃避,一直逃避,他心里的怨恨一直没有放下过。”
“我爷爷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怨恨?”夏小豆问。
云松柏没有回答,已经发白的眉毛皱得很紧,神情也很凝重,仿佛那怨恨并非简单的私怨,而是很深重很深重。
“我爷爷应该不是在怨恨您吧?”
云松柏大笑:“你爷爷怎么会恨我。”
“那他到底在怨恨谁?我奶奶?我父亲?还是我二叔?”
“都不是。”云松柏摇了摇头,叹道:“既然你爷爷已经死了,就让一切随风而逝,何必再次提起呢。等我也死掉的时候,这世上就再没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