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关上门,迟疑半晌,问道:“您在家吗?”
没有人回答。
金承走到房门口,猛地顿住脚步。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正是那天踹开街边女,一瘸一拐的中年人,是十几年来一直训练金承的人,也是杀掉金承父亲和继母的人,更是金承为数不多重视的人。
金承怔怔地站在门口,神情呆滞却有些苍白,他想开口叫男人一声,但发现自己从来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男人的编号是092,而他不愿意称呼男人为092,他宁愿把男人当成一个没有姓名的人,也从不开口喊出那个冰冷的数字。
对他而言,那个数字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冰冷的东西,它不能够被用来称呼对他有莫大恩情的人。
只要一想到那个冰冷的092的数字,他便对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多上一份恨意。
没错,这份恨意是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从他问起男人的名字,而男人告诉他这个冰冷的数字时,金承的心里便生出了恨,这种恨意超越对折磨他的父亲和抛弃他的母亲所产生的憎恨。
直到看到男人躺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很想叫他一声。
金承动了动有些颤抖的手,将他背起来,放到床上,直到男人咳嗽两声,金承才微微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092先生皱着眉头,虽然很愤怒,但神情却依旧显得那么机械:“我早告诉过你,只有我联系你,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能过来,为什么你会有这里的钥匙!”
金承从口袋里掏出药,强迫性地给092先生灌了两颗:“小时候趁您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配了一把,先将钥匙的正反面嵌在肥皂上,然后拿去配。”
092先生沉沉地望着天花板,不说话。
金承笑道:“您很生我的气吧?”
092先生不说话。
金承又问:“您吃饭了吗?”
见对方依旧沉默,金承转身出去了。
再回来时,他手上提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点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