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退后几步,收起了情绪。临走前她对卢克说:“记得我和你说的,杀死那位小姐的嫌疑人。不要觉得葬礼上谁哭声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小。”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贝拉夫人这才昂着头离去。
看着红发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卢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那位贝拉夫人。”卢克抱着手臂直摇头,“她与瓦多佛在很多年前有一腿,后来断了联系。瓦多佛的原配去世后,她又和瓦多佛纠缠上了。哦对了,她和瓦多佛有一个私生子。”
卢克今日上午第一个见的就是瓦多佛的情妇。他在会客室里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才见到姗姗来迟的贝拉夫人。出乎他的意料,贝拉一开口就否定了警署的结论。
“怎么会是抢劫?”女人说,“哪里有贼敢去费舍尔大人的府邸上抢东西?”
“是凶案。”她笃定,“凶手能进到费舍尔大人的府邸,肯定是熟人;杀掉瓦多佛小姐,必然是因为仇怨。”
然而久居内宅的姑娘能和谁结仇?要怎样的仇怨才能要了她的性命?贝拉夫人却讳莫如深起来。
卢克没好气地说:“贝拉夫人三句话里两句是假的,剩下一句莫名其妙。要我说,如果真有人与瓦多佛小姐结怨,最大的嫌疑人该是这位夫人才对。”
拿破仑问:“贝拉夫人怀疑谁?”
“路易。”
路易,瓦多佛小姐同母异父的弟弟,十三岁的瘦弱少年,据说因幼年丧母,性格略有些孤僻。
“理由呢?”拿破仑问,“贝拉夫人说路易是凶手的理由是什么?”
卢克答:“她暗示路易和瓦多佛小姐自小感情不好。莲夫人在世的时候,偏宠瓦多佛小姐,惹得路易不满。据说路易七岁的时候曾设计将瓦多佛小姐推下了阳台,瓦多佛小姐险些丧命。”
“这个杀人动机实在牵强。”卢克翻了个白眼,“况且就算小路易杀得了他的姐姐,他怎么杀得了那七个男人?我怀疑贝拉夫人就是来拖延时间的,早上之所以才问了这么几个人,就是因为她霸占了大部分时间。她一上午故布疑阵,试图说服我凶手是路易。”
拿破仑却问:“瓦多佛小姐遇害那天,路易人在哪里?”
“我见过贝拉夫人后,又问了几个庄园里的下人。那天路易在庄园里修剪花草,一天都没有出去。庄园里的好几个花农都可以作证。”
卢克耸了耸肩:“谁知道贝拉夫人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瓦多佛家业才这样构陷路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见瓦多佛子爵了。”说罢单手扣上帽子。
拿破仑拄着拐杖敲了敲地板:“想清楚问哪些重点了?”
“想清楚了。三个重点:瓦多佛小姐平日和哪些人交往,她遇害当天大家的不在场证明,以及那天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费舍尔大人府邸。”卢克咧嘴一笑,“放心吧,下午我不会再被带跑偏了。”
卢克和幽灵打了个招呼,这才带着安普下了楼。
卢克和诺兰谈话时,幽灵便待在一边。她只静静地听,不插话。现在卢克走了,楼道里只剩下了她和拿破仑。她一语不发,垂着头等诺兰安排。如今她身无长物,无依无靠,除了跟着拿破仑,她无处可去。
“饿了吗?”拿破仑转过身来。
幽灵乖巧地点了点头。
白鸦从诺兰肩头探出脑袋:“拿破仑,她看起来很能吃的样子,恐怕不太好养。”
幽灵委屈地瞪圆了眼。水似的眸子,像两颗小葡萄。
白鸦瞪着铜铃大眼和对面的小葡萄对峙了两秒,当即败下阵来:“算了,喂她几个果子。”
拿破仑敲了敲白鸦的脑袋,对幽灵道:“走吧,下楼吃些东西。”
楼下的后堂是一间宽敞的茶点室,不少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坐在茶点室里喝着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