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锁定了费舍尔,很多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细节都有了眉目。”卢克说,“前七位死掉的老爷们,看似平时没有交集,但在一件事上他们出人意料地一致。”
诺兰抬起头:“什么?”
“寻欢作乐。”
卢克继续说:“他们都有相同的癖好,喜欢收集美丽的妙龄少女。第一位被开膛破肚的是贝坎多大公,他出了名的好色,曾经在多伦城外秘密建起了一座寻欢作乐的宅子,后来被教会的人一举烧毁。第二位更是荒唐,光天化日之下在议院楼同时与六名少女作乐。接下来几位大同小异,都是私生活极为糜烂的表率。”
“说到私生活糜烂,就不得不提到费舍尔大人。这位大人生性风流,府上不知储了多少位风情各异的姑娘。但他出名不止因为这个。”
说到这里,卢克刻意停顿了一秒。诺兰显然已上了心:“因为什么?”
卢克压低嗓音:“传闻他身边的姑娘,没有一个活得长久。但凡被他选中的少女,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暴毙。但总有女孩子前仆后继地拥入他的城堡,没办法,谁让他位高权重,又生得一副好皮囊?”
卢克靠近窗子,示意诺兰去看警署楼下的流浪汉:“看到那个老汉了吗?”
诺兰侧身看去,他今早刚刚从那老汉身边经过,只是未曾留意。
“他从四年前就在这儿了,说他的女儿被费舍尔大人害死了。那位姑娘被送到费舍尔的府上,后来失踪了。有人作证说,看到她离开了费舍尔的宅子,但那老汉一口咬定费舍尔杀了他的女儿。警署里无人管这个案子,他就在这里坐了四年。”
卢克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每一天都会有数以千计的人失踪,每一个失踪的人只是万千失踪案的受害人之一,但这些失踪的人却是家人的唯一。
卢克缓了缓情绪,继续道:“费舍尔大人和第一位死者贝坎多大公除了政见上的矛盾外,其实还有摩擦。据说贝坎多看上了费舍尔宅子里的一位姑娘,正好那阵子两人在议院里因为某个提案吵得不可开交,贝坎多扬言要把费舍尔府里的那位姑娘弄到自己屋里。弄没弄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在贝坎多放话的第二天,他最心爱的一匹马死了,被人放干了血。”
“昨晚我查了查被两位大人争抢的姑娘,你猜她是谁?”
“谁?”
“死去的瓦多佛小姐。”
***
白薇醒来后又在床上赖了一会,这才下床洗漱换衣服。等她下楼来到大厅,果不其然诺兰和黑莓都出去了。
他们今天应该去了费舍尔的城堡。那个地方白薇这辈子再也不想踏进半步,故而今早她故意起晚了。
餐桌上有诺兰提前准备好的早餐:一叠松饼,一杯红茶,一盘金桔。桌子上还摆着一瓶野花,花瓣上尤带露珠。
白薇刚坐稳,就有人拿起桌上的餐巾,帮她系了上去。白薇诧异地转头,便见车夫站在她身后,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谢谢。”她说。
车夫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模样。
“你要来点吗?”白薇问。
车夫摆了摆手。
白薇这才想起,车夫是不会说话的。她一边用餐,一边看着车夫,忽而发现车夫有着和诺兰极为相似的眼睛,都是浅浅的绿色,都清澈得如同无波的春水。唯一不同的是,车夫的眼里多了几分稚气。
车夫觉察到了白薇打量的视线,于是生硬地别过了脑袋,目光四处乱窜,无处安放。再一细看,他的耳根红了。
白薇不禁莞尔,垂下眼睑不再去看。